鼠妖终于还是依靠一对逆天的兽牙撕破了与生门一线之隔的朱雀饮魔阵。
看着头顶清冷暗淡的月光,浑身皮毛已成焦炭的老鼠从数米高的壁檐上坠落,最后从胸腔处往嘴外冒着大口大口的鲜血,每一次呼吸,都是肺脉的一次创口崩裂。
“走吧。”
眼见这一幕的张野点了点头,和身边人打了个招呼之后,纵身跃下了阵术退去之后的钢材器堆。
大阵被破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材料有限,能在这种条件下达成这样的效果,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一劳永逸、靠着这点临阵磨亮的枪就拿下这兽妖的首级。动用昊阳真火,目的就是为了限制之余,最大程度的予以重创。
这妖物的牙口他见识过,对方的肉搏能力也被林九一再肯定。
这种前提下还妄想直接击杀未免不切实际,恰好手边的材料也紧缺,他就做了调整:最大程度的增加攻击强度,适当减小阵法牢固指数。
偷工减料的下场就注定了成果只能是不堪一击的豆腐渣工程,换一种思路摒弃阵法当中的“围困”要诀,单靠“杀”字打输出,也不见得达不到预期目标。
整个仓库里所有的阵法都是假的。
那些纸糊出来的阵型,就算不被强行突破,真正运转起来也撑不过多长时间。
所有的布置,只在于虚张声势地营造出一个假象:从天窗外逃,可以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损伤!
事实还是证明了他的明智。
那些声势浩大的虚晃动作,成功地把尚未化形的鼠妖依靠动物本能引向了它自以为最安全的逃生路径,而看似通向外界的天窗,其实是真正的黄泉杀局、生死一线!
“去……去哪?”
短时间内情绪两度翻转的赵老板一脸茫然,满身的肥肉瘫软在高高的钢材堆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出去收尾,顺带补上最后一刀。”
张野笑了笑,一仗过后只是身心俱疲,谈不上喜悦也谈不上落寞。
他在考虑,考虑一会儿是否该留那鼠妖一条生路,带着活体回去阴阳集市交差换钱。
标金榜上的任务要求仅仅只是调查,没有说一定要伏妖。这鼠妖虽然有悖伦常,但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害过人。林九说的因果也是长埋在他心底的一盏警钟,妄造杀孽这种事,能避免的还是尽量避免。
“怎……怎么出去?”赵老板看了一眼紧锁的大门,又瞥了一眼先前钥匙飞出去的天窗。表情的含义十分明显:开不了门,你让我跟那老鼠一样从天窗外钻出去不成?
“怎么出去?用钥匙开门出去啊。”
却见林九摇头轻笑,变戏法一样从裤兜里摸出了那把先前早已扔出窗外的钥匙。随后一脚飞踢,将体重骇人的赵老板怎么送上来又怎么请了下去。
后者几个踉跄安稳着地之后也没敢发火,只是满脸不解的看向了眼见消失又凭空出现的金属物什,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一个气球。
“怎么做到的?!”他满脸的疑窦,甚至此刻好奇心已经完全盖过了屁股上那一脚的疼痛。
“一点小把戏而已。”
林九勾了勾嘴角,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打开了仓库大门。
“先前怕你不安分,所以做了一出戏,让你误以为已经没有了逃出去的希望。扔出去的是我自己的钥匙,您老的钥匙安全着呢,呵呵。”
“原来如此。”
赵老板点了点头,一边是恍然大悟,另一边脸上也换上了几分叹服过后的敬佩之情。
这两人的手段他看得一清二楚,说是能人异士也一点不为过。
这个商人此刻的生意头脑展现的一览无余,说话间就已经忘却了前不久的仇恨,恭恭敬敬地为二人亲手点上了一根烟。
“到现在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待会儿再说吧。”
礼貌性的笑了两声,一边回绝了他手中的香烟,一边走出门外的张野也加紧了步伐走向了天窗对应的墙外。
后续的一幕将是他意料之外的最大变数,做梦也没想到一刻,眼下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月光清冷的夜中,一个头顶黄毛的男人冷笑不止,手中一把尖刀滴着点点血迹,脚下是一只皮肤较黑身体僵直的黑色巨鼠。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收获的好时间~”
从地上捡起了那只鼠妖的尸体,黄毛晃了晃别在腰间的木牌。他脸上的笑容诉说着深深的志得意满,这种捡漏的好事儿当真是光想一想都让人梦中笑醒。
张野看着他,僵硬的表情足足愣了半晌有余。
愤怒?不甘?
或者说平静。
这一刻蔓延上他心头的情绪有很多,但毫无疑问,这是他入行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对同类之间动了杀心。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望着那只头顶黄毛的杂碎,语气中虽然极力克制但仍是稍有不慎就会剑拔弩张。
“事先声明,我是真的没有跟踪二位~”
黄毛取出腰间的手巾细细擦干了刀上血迹,像是收藏战利品一样将妖鼠的尸体塞进了背后的布袋。
“标金榜上的任务是公共资源,临近月末,我只是在例行公事。”他淡淡微笑,眉宇间是说不出的刻薄与张狂。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运气好,刚刚混进了这座位置偏僻的炼钢厂,刚好就碰见了这只蠢老鼠从天窗上跳下来自杀~ 守株待兔这种故事我一直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