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推杯换盏间,阿兰光酒至微熏,默默道:“我出去一下。”
屋里二人继续的喝,这酒虽好,酒劲儿却不大,拼的不过是肚量罢了,倒也不容易醉。
虽说已经过了八月十五,早秋时节,院子里已经有菊花开放,阿兰光心情极好,慕容琉森已经订婚,他阿兰光呢?真的是要出家了,那家里怎么办?祖母已经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大唐的女子,他想啊,一抬头,面前是一绿衣女子:“你来了?”阿兰光问。
女子点点头,如绿林中的仙子。
阿兰光近身两步:“子君,你可知我日日夜夜都在念着你吗?”
女子听了如同雷震,睁大了双目怔在那儿,眼泪很快盈满了眼眶,眼睛也红了。
阿兰光上去拉她的手,她后退两步,阿兰光也流了泪:“我天天见到你,子君,可我夜夜还是忘不了你啊。”
闻到了酒味儿,女子擦了擦泪:“你喝醉了。”
“我是喝了酒,喝多了,却没醉。”
“没醉你说些胡话做啥?你让开,我哥在里面吗?我要找他。”
“先别管你哥,他在里头好得很。”阿兰光不由分说,上前拉住她的手:“我如今清醒得很,我说的话,哪里是胡话?是句句发自内心。”阿兰光停了一下,又道:“我知道,你跟随父母兄长在此隐居,你们是皇亲。我也不瞒你,我是吐谷浑的王孙,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
阿兰光说着,一拍脑门:“混帐,我说这些做啥呢?这跟你们家比又算得了啥?你们家身份贵重又隐居在此,自然是不稀罕这些。我又何尝不愿意抛却一切,隐居在此终老一生?”
女子听了,泪水流得更凶了。
“自由自在多好,何必披着虚假的外衣?”阿兰光放开她的手,菊花半开,酒要微熏,心仪女子在旁,他该满足了。
掐一朵半开的花,上前别在她的秀发上。
她没胡拒绝。
“离她远点儿!”一声炸雷响起。是子初。
“说你呢,离我妹远点儿!”子初怒了,酒已醒了大半儿。
“你在做啥?”子初怒气冲冲的奔来。
“哥。”子君上前拉住怒火冲天的兄长。
“放开我,子君。”子初挣开。日已西斜,如此美景却无人欣赏。
“哥咱们回家吧,他喝多了,你也喝多了。现说他也没怎么着。”夕阳照在子君的脸上,她的一双美目含着泪,水汪汪的,真美。
子初见妹妹哀求的表情,心软了:“走。”
才走几步,子初又回头瞪着阿兰光:“你等着。”
兄妹二人这才慢慢的一步步往回走。
走远了,二人还你一言我一语的。
“哥哥你做啥呢?”
“谁也不能觊觎我妹妹。除非妹妹的心上人。”
“等哥哥清醒了再说吧。”
阿兰光看这二人走远了,默默的走了几步,弯腰捡起那朵掉到地上的菊花。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兄妹二人进了院子,只对人讲:“晚饭我们不吃了,不必再叫。”
晚间,奚玲去叫这兄妹二人用饭,子君只说不吃了,请她们自行用饭。
一只寒蝉在秋夜里嘶叫,还要与命搞争,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自打武琅悦灰溜溜地从嵩山回来,便气急败坏、开始筹划她的阴谋,她虽不才,却有一颗阴狠的心,她后面更隐藏着一位军师在暗中为她出谋划策,更有武家居心叵测的子弟们与她狼狈为奸。
“她算哪门子郡主?不过是依附先太子之女而已,咱们尚且不把长信县主放在眼里,何况是她?她们都算什么?”
“如今姑母依仗的是咱们,李家的那些个废物能成什么气候?”武成嗣甚是不屑。
“对,如今不同往日,姑母四个儿子,如今只有两个了,且还是难成大器的。太子弘一无所出。太子贤四个儿子死了仨儿,如今余下一个也在咱们掌控之中,长信县主,”武三思笑笑:“不足为惧。”
“我岂能白白受辱?”武琅悦气急了,总想扳回一局。
“我说你,没事假传圣旨做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是算了。姑母不还没惩罚你吗?再说了,姑母如今可离不开李靖的孙女呢。”武三思兄弟二人劝这位侄女。
“我做的事,不用你们管。”武琅悦气鼓鼓的走了。
武三思兄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随她去吧。”
一用过晚饭,阿兰若便来到李彩她们居住的小院。隔着篱笆,他看到一个个的回了屋,过了一会儿,李彩出了屋,他弄出声响,李彩瞅了一眼,问:“谁?”
“我,阿兰若。”
“你来此做甚?”
“你往这边走走。”
李彩想了一想,往篱笆那边走了走。
“何事?”
“子初兄妹可好?”
“还好吧,回来都休息了,也没用晚饭。怎么了?”
“喝了几杯酒,有些误会。”
“既是误会,终有解除的时候,倒也无妨。”
“可我……我……有事跟你讲。”
“何事非得这个时候?”
“你……你……”
幸而是晚上,看不到他满脸通红:“你愿意跟我隐居在此吗?”
“在这儿?”李彩看向问。
阿兰若点头。
“那可不好,我还有父母兄弟呢。”这人哪儿来的自信,自己会为他抛弃家人?
“最近可好?晚上休息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