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来一回,出去逛逛吧。既然妹妹你不去,那姐姐我只好自己去了。”明月奴离开,作势要走,还笑道:“唉,下次再来不知是何时了,不知还能不能来呢。”
李彩听了猛地坐起:“二姐姐别走,等等我。”
二人出了住处,又走了一截路,信步来到一所在,两联为:“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门外有沙弥守着。“小师父,你们大师父在吗?”
“女施主您说的是方丈?”
“是,我们是从长安来的,转道洛阳,今儿方到此处。”
那小沙弥倒是和谒,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方丈和维那都在,师父交待了若是李姓女施主来见,不必通传,施主请。”
二人轻迈脚步,缓缓走进去。有声音缓缓传出来:“你们不愿离开?”
李彩诧异地想:“才进来就要我们离开?不如一开始就不让进呢。”这么想着,刚迈进去的一条腿也退了出来。
又一个声音:“师父,我等带着使命而来,岂能一事无成,半途而废?”
她叹了口气,原来不是说她们的。
李彩这才注意到,先说话的是端坐的师父,旁边还有位立着的僧人,便是那位法藏大师,还跪着三个年轻的僧人。
方丈端坐堂前,那声音不怒自威:“佛门清静,歹人无孔不入,只怕识破了。本寺如何交待?”
旁边立着的法藏大师开口了:“方丈,不然让他们不再与外人接触?”
方丈眼眸下垂,摇头不言语。
堂下跪着的人道:“师父,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今日之事,只怕是有人试探一番。大隐隐于市,我等还是和原来一样便好。”
方丈点头:“也好。”睁开眼睑看了看堂下之人:“只是,白日里做功课,尽其职,晚上又要学习,早上又早起,腊烛两头烧,总归不大好。”
方丈想到了他的师父,心道:“师父当年白天译经,晚上作传,又挂职一寺,俗务不断,不然定能多住世些时日……”
明月奴走得近前:“法宝大师安好。”
“是李施主,请。”方丈说着,示意地上的沙弥起来,摆摆手,三人离去。
“原来方丈法号便是法宝。”李彩这样想着向那三人看去,却是途中所救之人。
明月奴问:“如何?”
法宝道:“阿弥陀佛,有所进益。”门口的沙弥端来茶盏。
“那便好。”明月奴端起来喝了两口,看看殿内:“此处不错,风水宝地。难怪陛下非要在菩萨圣诞之日烧这头一柱香,我回去倒要劝劝陛下来此小住几日。”
方丈双手十,脸上是般若智慧:“阿弥陀佛。”
明月奴起身告辞,二人离开。
李彩不明就里,这二人打的啥子哑谜。
夜里,四人一道赶到了傍边的林子高处,有几间木屋,东边的是竹子做的屋,院子外是篱笆,很农家。易村夫人领着她们进了院子,竹子的清香很是淡雅。
一个白衣的飘逸男子从正屋走了出来,李彩警觉地问:“这是谁?咋从你们家出来?”
易村夫人看了一眼笑了:“这是我家小姑的儿子——洛洢,刚来些日子。”
“洛洢,”李夫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那男孩儿朝几个人行礼。
“你母亲可好?”李夫人问。
“回夫人的话,母亲极好。常念叨姨母呢,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难得,你还能认出我来。”李夫人笑着看向他:“几年不见,你越发长得高挑俊逸了,真是一表人才。”
“夫人说笑了,洛洢还有事,先告辞了。”
“这是赵郡李家的公子,几年不见,真不敢认了。”李夫人跟易村内人说。
易村夫人道:“因我家那两个孩子在此,这会儿身体又不大好,暑期难捱,叫小姑家的儿子来作伴,教她二人拂琴。”
明月奴在竹屋呆了一下,这儿的风景真好,真是一个世外桃源。李溱携了李彩、二人往高处走,不知不觉来到一凉亭,有琴声飘过,如入仙境,如梦如幻,听之叫人忘俗。
她不由得放缓脚步,驻足聆听,这佛音,可涤去世间凡世俗事。
“她端的是小啊,愿意聆听。”
“但愿多年后,她历经山水仍不变初心。”
琴声渐停,却有隐隐的经咒之声飘来,或许刚刚也有,只是被琴声掩没了。
拂琴的人起来了,却是刚才的少年。那少年问:“谁,谁在那里?”
隔了一个山谷的那边山头,原来是风穴寺的顶端。出现了一老僧一年轻的沙弥,洛洢恭敬的行礼:“师父安好。”
那老僧点点头,“那边的可是洛洢?”
少年点头称是:“正是,师父。”
李夫人有心捉弄,便朝着那边大声问:“是法宝吗?”
法宝不解,谁直呼他名讳:“敢问这位施主是?”
李夫人不客气道:“我?你师姐。”
“师姐?”法宝更不明了。
“怎么,连师姐都忘了?你我同是玄奘师父门下弟子,且我长你三岁,又先于你皈依于先师门下,叫师姐不对吗?”
那边不答话。
李溱又问:“想来,你也就我这一个师姐了吧?”
夜色之下,那老僧不知是何样表情。
李夫人提醒道:“怎么?多年不见,忘了四十年前乐游寺施粥,夜里烧火的事了吗?”
老僧大笑,这才明了:“这个,自然忘不了。”
“怎么,见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