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宪兵队。”钱宁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属碰撞声传来的方向,镇定地说道。
“宪兵队?”古洛犯着嘀咕问道,“小小的一个村庄,还有宪兵队?”
“显然。”钱宁答道,“宪兵队隶属庞瑟镇,每隔一个周期就会固定安排一天巡查镇辖区内各个村庄的治安,今天大概就轮到德利沙了吧。”
古洛点了点头,听起来这个叫庞瑟的镇子虽然地处偏僻,但是治安管理却丝毫没有落伍。
不一会儿,宪兵队一众人便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跟前,那些金属碰撞的声音是他们腰间的武器和身上的锁甲发出来的。
“哦!鲍里斯队长,好久不见!”钱宁的脸上瞬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极其热情地对着为首那位马洛南官兵打起了招呼。
古洛粗略地扫了一遍宪兵队的全部人马,皆是同一种矮壮的身材,脸上都蓄着颜色各异的浓密大胡子,他深深觉得若不是长期生活在此地,恐怕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褚鑫也有这样的感觉,带着轻蔑的口吻戏谑道:“这些矮人,长得可真奇葩。和他们比起来,他们的女人可真是一朵朵娇花。”
古洛忍不住瞥了泰蜜一眼,觉得此言虽然粗鄙,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苍白虚弱面无血色的梅,都要比这群男人赏心悦目百倍。
“钱宁先生,这么晚了,您还在外面闲逛吗?”鲍里斯笑着问道,左手却始终扶着腰间的刀鞘。
“这些都是您远道而来的客人吗?”他追问道。
还没等钱宁回答,他就发现了靠在格里高利肩头已经奄奄一息的梅,语气迅速地警觉了起来:“卡桑德拉家二小姐?这里发生了什么?她遭遇了什么?拉格特吗?”
并没有人站出来回答他的问题,都低着头沉默着,这让鲍里斯变得暴躁起来。
“斯科特医生!”他抬起头冷峻地看着斯科特,说道,“您既然也在场,为何不赶紧对卡桑德拉二小姐实施抢救呢?”
斯科特耸了耸肩,无奈地答道:“鲍里斯队长,如果您继续在这儿拦着我们的去路,恐怕就会耽误她的治疗。”
鲍里斯的脸色闪过一丝抱歉,但口气却依旧强硬:“医生救人,天经地义,我们宪兵队怎么可能无端阻拦呢?”
斯科特将手放在胸口,微微行礼,随后走到格里高利和梅的身边,小声说道:“格里高利,你先把梅送到我的诊所去,我随后就来,护士玛姬现在正在诊所,她知道该怎么做。”
格里高利充满感激地点了点头,将梅的衣服又仔细地整理了一遍,再把自己的羊皮外套脱了下来,细致地为梅穿上。虽然梅虚弱地摆着手表示拒绝救治,但格里高利仍然将她横着抱起,一路小跑地奔向了庞瑟镇。
“格里高利是什么时候和卡桑德拉二小姐好上的?”鲍里斯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有些好事地问道,“虽然她是个年轻的寡妇,但是格里高利的夫人知情么?”
“鲍里斯队长!“斯科特医生略显严肃地说道,“生死攸关之际,就不必再用这些龌龊的心思揣测他人了吧?”
鲍里斯笑着说道:“斯科特医生,您还是这么一丝不苟,我只是开个玩笑。”
以鲍里斯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能看得出格里高利对梅的好感,但现在这个时候说男女之事的确有欠妥当。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现在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卡桑德拉二小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斯科特和钱宁交换了个眼色,往前走了一小步,叹着气说道:“唉……鲍里斯队长,说出来您可能未必能够相信,这些……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拜她母亲所赐。”
“啊?”鲍里斯队长带着古怪的口气惊讶地叫道,就连手下的宪兵队员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疑问声。
“这是……卡桑德拉村长做的?她会对自己的女儿下这样的毒手吗?”鲍里斯问道。
“我可以对着拉西亚蒙山神起誓,斯科特医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钱宁插嘴道。
他又绘声绘色地把梅身体上所受到的伤害,以及拉格特肉块的毒性做了详细地阐述,在一旁仔细聆听的鲍里斯嘴角不停地抽搐着,原本扶着刀鞘的左手,渐渐变成了用力的握姿。
“这太不可思议了!!”鲍里斯大声吼道,“我所认识的镇长,怎么会是这样披着羊皮的狼!这和那些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又有什么区别!”
看着鲍里斯怒不可遏的样子,钱宁连忙试图平息他的怒火,劝道:“队长,您先冷静片刻。正如我刚才所说,这极有可能是拉格特的肉所带来的影响。”
“我怎么冷静!你这么一说,我更是觉得窝火!”鲍里斯的脾气更显暴躁:“你知道的,对于拉格特,我们宪兵队毫无办法,就算亚绵王国的军队来了,也多半是束手无策。我们的无能让自己辖区的人民受到了伤害,怎么能让我平静下来!!”
钱宁不紧不慢地建议道:“就算无法消灭拉格特带来的灾祸,至少……我们可以去镇长家查一查,然后,以宪兵队的名义明令禁止任何人再食用拉格特,这主意怎么样?”
鲍里斯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可依然看着钱宁痛心疾首地说道:“我很早就提醒过德利沙村的人,也包括你在内,你们虽然有本事消灭拉格特,但也请勿食用那些脏兮兮的肉。这个世界可以吃的肉还不够多吗?……”
钱宁带着异样的神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