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嫮哈哈大笑,肩膀抖得厉害,颜双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说着就要走。
有几个女孩儿已经在出口等他们,嫌弃里面闷热,人多不舒服,童烊抱着泡沫箱子去称重,老板忙不过来,满头大汗地称重打包,态度说不上好,疲劳总是叫人忘却一些东西,一行人走出果园,散乱地分布在出口。
“你要吃吗?”童烊揉颜双的头发。
颜双摇头:“回去洗了再说吧。”
“可以拿水先冲一下,”童烊说,“你不是想知道甜不甜?”
从出口走出来的云依菲刚好经过,她只去摘了葡萄,看见童烊和颜双那儿还有草莓,想着要去管颜双要几个,刚迈开步子,看见原本面对面颜双的童烊侧过身,颜双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一起看着远处奇幻的高山,山林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两个人站在一起仿佛与世隔绝,容不得第三人踏入。
云依菲突然停了脚步,宛如和山上岩石融为一体,变成雕塑,她愣怔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天造地设,反倒自己是个人人唾弃,喊着要拆散他们的女反派。
她猛地想起几天前和童烊的对话,那个温吞柔和的男孩不留情面的拒绝。
“童烊,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就不能给我个机会,等着你慢慢喜欢上我吗?”
“云依菲,我……”
“如果我说我愿意等你,我能等到你吗?”
“对不起——”
对话在这里中断,云依菲夺门而出,那封童烊从没有接过去的信封还在她手上,它曾经被精心的呵护,如今却如同废纸一般被蹂躏唾弃。
为什么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呢?童烊居然和自己的舍友在一起了。
云依菲睫毛轻颤,失魂落魄地转身,滚烫的日光残忍地冲击她的皮肤,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沾湿了一大片。
周晏晏和江来为了几串儿葡萄叽叽喳喳地辩论,江来靠在一块儿灰黄的花岗岩上鄙视地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女孩儿,却在她不小心绊倒的时候伸手扶住;颜双和童烊话少,背对小河流站着,童烊捏一下女孩儿的手心。似乎大家都有事情可做,只有云依菲孤家寡人,可怜兮兮。
颜双站累了,靠着石块儿坐下,给自己捶腿,童烊看着远处另一座山头的陡坡,故意笑眯眯问要不要我背你下山,不出所料,回应他的是颜双的白眼。
中午依靠背包里的面包和牛奶勉强填饱了肚子,晚上要整个学院在基地吃烧烤,基地的烧烤摊后面有个面积颇大的塑料大棚,小班长负责,嬉皮笑脸地跟老板谈价格,拼了好几张桌子,颜双非要坐在边角,手指轻轻一碰桌子,全是油。
童烊在旁边儿的小盒里抽几张纸巾,轻轻地帮她擦手,林嫮扭着头捂住眼睛,哎呦喂,没脸看。
童烊在边儿上摸个小碗儿,给颜双剥毛豆,气氛说是和谐其实也有点尴尬,大家多数各自聊各自的,也没人组织玩儿游戏,颜双喝一口果汁,太甜了,没有童烊买的芒果饮料好喝,她把还有大半瓶的果汁推给童烊,一脸无辜地说不好喝。
童烊剥毛豆的手不停,飞快地看一眼颜双,说你真行,不好喝的给我。
前面有人安静下来,收起来捧在手里的手机,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眼镜儿,嘴唇又换了新的色号,皮肤白得不知道涂了多少层粉底,导员大驾光临,居然偏偏要坐颜双这一桌,颜双暗地里瘪瘪嘴,哀怨地看着林嫮,林嫮沉默不语,说不上难过,更不是假惺惺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