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商铺的门头上挂着一个“拐”字,虞古看了一眼内部陈列的东西,符纸、辟邪器物、宝剑、刀具,甚至还有各式的罐罐。嗅气味,应该是一些低品质的丹药,这里即像药铺,也像是器物铺。
虞古可不信老板的鬼话,他说这些符水稀有,但却这般随意的摆在大门口前展示,应该供奉起来才是正道,这显然就是骗小孩的。
她淡淡一笑,摆摆手,打算默默的走开。
她抬脚准备离开,一眼扫过放置在门脚边,一个不起眼东西,这是一个石头制的鸱吻,反观这里的建筑形式,并没有哪家用到鸱吻。
可以断定这鸱吻是一件外来物,但是他们从何处得来?既然有外来物,就一定有来往血族的通道,结合她们所来,以及血狼人所来,她可以断定还有其他的出入。
鸱吻倒不是什么稀奇物,就是传统的鱼身龙头,普通的石头,雕工倒是精致,想必出自大师傅,而且从鳞片的走向和细致程度可以看的出,这个鸱吻曾经在辉煌的建筑屋角上压顶。
鸱吻的背上插着的一件物事,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呀?”虞古故作好奇的问。
“那个吗?你没瞧见吗,那是用来挡门的石墩而已,看着很好用。只是那上面的铁棍子,怎么也拔不下来,平时挂个符纸到是好的。也不记得是哪里收来的了,原来看着还很稀奇,可惜没有瞧上眼的,想必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店家斜了一眼虞古,只当小孩子好奇心重,随意敷衍几句。
虞古无声一笑,也不多说。店家所说的棍子并不长,两尺不到,入石三分,对于身材高大的血族人长条形,并不起眼。
挂着符纸的顶端有一个弯折,像一个手柄,下段呈长条形,中间隐隐可见笔直的棱线,向两边递减变薄,但边缘并不锋利,上面布满黑灰,乌涂涂的毫无亮色,不仔细看确实像个棍子。
虞古看此物有些眼熟,大抵可以确定,这是一把剑,而这把宝剑的主人真是许逊。是一件难得之物,居然被不懂行的店家当成了棍子,想必他也拔不出来,不然早不知辗转到何处了。
当年魏伯阳所在的玉弓山称东山,四大隐士居北山,另有一家许姓一族隐居西山,他们的正是许逊族人。
相传,许逊是晋朝的道士,师承吴猛,曾做过旌阳的县令,当时晋室棼乱,最终弃官东归,游历至西山,觉得颇有灵气,就此携家带口迁徙,在西山修心。后来听说举家四十二口拔宅飞升,被后人封为“神功妙济真君”,世称许真君。
想来这是上一世的所闻了,此时突然从她的记忆深处跳了出来。
虞古为何识得许逊的宝剑,完全是偶然的机会。当年这个许逊曾经拜访过魏伯阳一次,那时他颇为年轻,身上就带着这把剑。虞古那时觉得许逊此人颇有担当,自己潜心修道,也不曾抛弃亲人,只求自己的大道。
魏伯阳说,他修的是小道而非大道,就如同佛家有大乘和小乘,大乘佛教指能将无量众生度到彼岸,修的是神性。小乘法门,是以自我完善与解脱为宗旨,其最高果位为阿罗汉果及辟支佛果,修的是人性。
点到而止,虞古大抵懂了,那些修小乘法门的和尚可以结婚生子,即求佛法真道,又不负卿卿,他说的小道大抵也是与小乘是同样的。
从那之后许逊再没有来过,想必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也说明魏伯阳求的是大道,大道修的是神性,即大道,且无情,那时也注定他大抵不会让儿女情长牵绊。
这一世魏伯阳提前将玉弓山迁走,虞古等人也就不曾见到这个许逊,如今在此见到他的配剑,总有些恍惚。不知他经历了怎样的事件,为何将宝剑留在了鸱吻之中?
此剑绝不像表面看来的那么朴实无华,毫无特色,它是神兵排行榜排名第四的斩魄飞云剑,专门克制邪秽之物。
这样一件神兵不知为何失去了往日的光辉,而且被这般暴殄天物的遗弃在角落里,成了挂杆,想起来一阵悲凉、茫然。
虞古走上前,手握剑柄试了一下,纹丝不动。想像是丰满的,现实是裸的,不是她的菜,剑柄动都不动,想必它也在等待主人。
“呵呵,孩子,别白费力气了,拿不下来。”店家看到虞古想拔出“棍子”,也不懊恼,打发了小孩子,已坐回了原来的摇椅中,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迷着眼睛晒起太阳。
虞古没法向一个店家讨要一个掩门的墩子,她身上更没有一件可用作货币或者置换的宝物,为了一个不被注意的东西出手太多太少都引人怀疑,何况她现在是个小少年。
这家店还算不赖,粗略一看里面有很多稀奇之物,于是虞古记住这个叫“拐”的店,打算有机会再来光顾。
虞古向前走着,总觉得后面有一双眼静静的注视着她,她回头看向店家,店家依旧摇摆着椅子,朝着回头过来的虞古咧开嘴巴笑,露出一口黄白的牙齿,额头堆砌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褶皱,像极了包子的褶。
虞古迁了迁嘴角,不知道现在的表情算不算做笑,她回转身继续走。
“哎,不知是哪家的男娃,生的这般好,总觉得有些面熟。”店家的声音遥遥传来。
虞古加快几步,心虚的怕被认出来,她不知道如何定义血族的年轻人和老年人,但是此人给她的感觉久经岁月,年龄不轻,不知这位店家黄白的尖牙曾经刺破过多少人的脖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