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代,六壬术很盛行,五行水为首,十天干中壬、癸属水,壬为阳水,癸为,舍阴取阳,所以为“壬”,六壬式盘分为天盘与地盘两部分,天圆地方,天盘为半圆体,嵌在方形的地盘当中,中有轴可以自由转动,地为方在下,地盘始终是不变,地盘布十二方位于下,与躔次相应,亦列二十八星宿,天为圆在上,天盘是变化的,天盘列十二躔次布于二十八宿之间,象天道运转,天盘中作斗杓,指天罡。
淳于叔通见虞古识得,他也就多说两句:“太乙、遁甲、六壬此三式,六壬为首,对应的天时、地利、人和正附合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想来我也是与道家有些机缘,得学此道。非常之人是非多,我且为你测测吉凶如何。”
“都可。”虞古应到。
虞古不懂六壬术,但大抵知道如何测算,他曾过一本书,其中上记载着类似的方法,“从占时到月将,为无极生太极,再从月将到干支,为太极生两仪,从干支而到四课,为两仪生四象。而后,发三传,即为天地人三才。再布各位天将和各路神煞,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测算人事的吉凶。”
淳于叔通果然依此进行推演,口中默念金字决:“甲课寅兮乙课辰,丙戊课巳不须论。丁己课未庚申上,辛戌壬亥是其真。癸课原来丑宫坐,分明不用四正神。”
杜离佳能撇了撇嘴,这是术数,他听不懂,就在一边作弄人,他正围着淳于叔通打转,在想是拉胡子还是把他的冠弄歪时,一把被虞古捞了回来,压在身边动弹不得。
淳于叔通看着虞古奇怪的动作,眼里带着疑问。
“你继续,有只臭虫在做怪。”虞古尴尬一笑,在朝阳的光辉下,皮肤透着莹莹的芳泽,一双凤眼清澈含笑,淳于叔通一慌神,他有种错觉,这样黑面的虞古,比之他以前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
他敛了心神继续卜卦,虞古看见他从皱眉到展颜,面红转白,又转红,一会错愕的瞪大眼,一会疑惑的盯着虞古细看,一会又忧伤的长久的发呆,最后一笑,又长长的叹气。
虞古从淳于叔通的表情,突然体味到他这一生看来没有那么顺当了。
“看见你变幻百态的表情,看来我的人生波澜壮阔呀。”虞古呵呵的笑到,跪坐在蒲团上的身子被杜离佳能抓痒,刺痒的扭动一下。
“怎么说呢?此乃天机,说与你听,我就是泄漏天机,也许因此你的命数就会发生变化。然而能够趋利避害,掌握几时的命运也是好的。”淳于叔通语重心长的说。
“恩,我懂你的意思。”虞古大抵从他的表情中猜到自身命运跌宕。他也明白淳于叔通将命数透露给他,一者可以预防,二者可以改运。无论哪一个,他都是一番好意。
“从卦象看,你的人生有三次吉凶波折,第一波为生劫,就是在今日,西方血光,东方生门。第二波为情劫,额,壬位为阳位,此劫以男子始,断情而终。”淳于叔通尴尬的看一眼虞古,如此男儿莫非以后有龙阳之好。
他继续说:“第三波为死劫,或得或失,或赢或败,生即得死,死即得生,为天命而。”
虞古回想他之前的表情,又结合他的解说,他大抵理解了他的表达,他跪坐的有些腿麻了,站起来抱手施了一礼,腿脚不自然的样子给淳于叔通很受打击的感觉。
他因此安慰到:“万事万物常变化,常进退,各有定论权当警醒。不必介怀,若因此殚精竭虑,反倒不美。”
虞古一笑,看出他眼底的真诚,谦恭的说:“多谢赐教,你既然潜心修道,这本书作为谢礼送于你吧。”
虞古拿出在夔山门“修不懂,练不精”的书送给了他。虞古想,所谓高深的秘籍,大抵看懂的人凤毛麟角,此人善卜,心思缜密,这晦涩难懂的书,他或许能懂。
“《周易参同契》,这书你从何处得来?”淳于叔通翻看后,突然激动的如获至宝,这与那日他遇到的修道士指点的如出一辙,因而追问虞古。
“家师传下来的,不瞒兄台,我其实看不懂,书到了懂它的人手中,才具有真正的价值,在我这里也埋没了。”虞古说,他以前一直拿来垫桌子,当助火驱烟的扇子,最后一次从夔山门出来,不晓得怎么想的,就揣到了怀里,或许就为今日,找到它归属的人。
“你的家师莫非与我相见之人是同一人,或师从一人。”淳于叔通疑惑的问。
“家师是女子,与你之前所说的神人魏伯阳,想必不会是一人。我师门中也不曾有同此名之人。你既然读过,那正合了此书的归属。”虞古还记得他那日提到的人名。
“哦,如此这般,多谢多谢,此书甚妙。这条白狗甚有灵气,要不我再为它卜一卦吧。”淳于叔通欣然的接受,席地而坐专注的看了起来,又觉回礼过重,于是抬头对虞古说。
“哦,呵呵,一日一卦,卜多了伤身,狗就不必卜了吧。”虞古直翻白眼,他真是卜上瘾了,他可没有什么东西在送给他了。
他觉得难以理解的书,别人视为至宝,看来他与道门果真是无缘呀。
两人颌首告别,今日之后淳于叔通将择道而行,再见已是不易。
淳于叔通还是那身青绿色的平民衣服,带着放情自然的洒脱,这几人的相逢,相识,同行,也是缘分,今日之后,他们也许就不会再见。
人生的旅途中有很多过客,有些能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