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更深露重,树叶上积蓄的雨滴渐渐打湿了离佳的衣袍,她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进入了天上的仙境,在一种辽远而悬空的境界。
她无力的动了动手指,周围是含苞的花蕾,这种食虫花在夜晚就会进入休眠状态,但它们会释放出一种迷幻的气息,让想要靠近它们的动物远离、迷惑、晕眩,以免打扰了它们甜美的夜休。
离佳受到重创,已经迷离不醒,她动了动身子,还是无法自控,五光十色的芳香扑面而来,让人无法忽略它们的存在。
“咳咳”她在地上画着符,一次又一次,终究难以成形,而她依然继续画,成了形的符文,法力注入之后,传信鸽展翅飞了一半又软软的落下,化为乌有。
森林中的绿,入夜变着更加浓重,郁郁葱葱,深沉欲滴,她从高空载落掉地上,如果不是这厚厚的落叶,或许已经粉身碎骨了。
“呼,想我离佳风光无限,勤苦专研,到头来要孤独的死在这食虫花中,我这一生究竟做了些什么。”离佳自嘲的说,她躺在地面上,手指脚趾都没法动一分了,只有眼睛呆呆的注视着树冠空隙间的天白,天上的星星点点,如此美丽,以前的她都在小心谨慎的活着,至今都不曾仔细的看看周围的景色,这样的天光在她狼狈不堪的此刻,依旧璀璨夺目的变化和自然的色泽,他人的悲与欢,喜与乐,苦与愁,怨与恨,荣与辱,美与丑,都无足轻重,渺小如尘埃。
“花开花落番禺巷,几春风,几秋雨,
淡淡一笑莫愁苦,离别印染鬓添霜,
秋千度,花容里,久伴花桥久伴情,
吾本是风尔是木,风过无痕木无心。”她哼着儿时的俚语,一停一顿的反复哼。她除了能感知,身体的神经已经严重受创,身体的每一处都如同被电击,麻酥酥的被蚂蚁啃食的骨头。
“谁在唱歌,不会有鬼吧,这鬼地方,爷我好久没当正常人了,还真有些不适应,还好爷的体制还不错,真妒忌自己。”杜能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翻明鸡飞来的方向走。
“爷这身材不是白练的,不然走这么远还真是吃不消,也不知道那丫头给我吃的什么,爷筑基的功力竟然也能说封就封,不一般,这软啪啪的真气,快成假气了,堵的爷小心肝的发慌,这半天也不见个人,翻明鸡跑到这阴森恐怖之地做什么,会鸟儿。”
杜能停步,看了看天,月亮周围一层薄雾飘过曳过,时明时暗的晒着森林中的植物、动物。啾声、虚声、湿气中滴滴哒哒声,都挡不住女子低低的哼唱声。
杜能听真切了,是有人在吟唱,一会停一会又继续,他停下脚步细细的听,这声音越来越熟悉。他犹豫几分,猛然觉醒,寻着声就跑了过去,因为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必须跟着最初的感觉寻找声音的来源。
杜能加快速度,踏烂了无数的食虫草,食虫草临死前张开芳香的口径,吐出一股绿烟,最终被是被无情的践踏。
杜能趟出了一条道路,裤腿和靴子上被溅了厚厚的绿色粉末,他掩住口鼻,跌跌撞撞的找到了气息奄奄的离佳。
杜能听到熟悉的哼唱时,已经隐约可以确定这就是翻明鸡的主人,长久的在荒芜的大海中漂泊,第一眼就见到让他雄性激素分泌过多的惊艳女人,而且还是如此完美的浴美人,加之声音甜美,他怎么能不记忆深刻。
他扒开错综复杂的早草,并没有强行的把她扶起来,而时跪扶在她身边,轻轻的撩开她手腕上的法袍,却被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弹了出去,但已经很微弱了,定是开启的自我防御,但施咒者定然伤的不轻,不然他所受的攻击也不会如此微弱。
“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真没风度,敢对女人下手,我都舍不得,是不是男人。”杜能看清那身熟悉的袍服和易了容的脸,可以确信,这就是被他看光了身子,封了他功力的翻明鸡的主人。
“你,你走开。”离佳像个破布娃娃,断断续续需的说着话,“他们,在找你,你自身难保,还是,少管闲事吧。”
她的咽中干涩,身体开始发热,神志渐渐模糊。
“你封了我的功力,我走那里去,左右是死,我还是哪里舒服哪里呆着吧,再说,我把你都看光了,怎么也是,要给你个交代才行,我是家中独子,我家是江南还算有名气的商人,不过我入道之后就和尘世脱离了联系,我至今未有妻室,也没有道侣,你要是愿意,要不我娶了你吧。
你要是喜欢世俗的纳娶之礼,我就带你回江南,你若喜欢道家的仪式,我们就回我的门派,不过你们的主人属于邪门歪道,不知道能不能被我师父接受。”
杜能叽里呱啦的说的起劲,再一看离佳眼睛闭紧一动不动,脖颈冒着豆大的汗珠,被遮挡下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红,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想去扯去她的,手停留了许久又放弃,转而拉起离佳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细细地察看。
停留了好一会,他皱起眉头,在怀中掏出一颗弹药毫不犹豫的放入离佳的口中。离佳呻吟一声,一口黑血喷出,喷了好不防备的杜能一头一脸,杜能很自然的拿起离佳的袖子给她擦了擦她的唇上的血渍,又就这她的袖子擦了他自己的脸。
离佳吃过丹药精神恢复了许多,她看着杜能说:“你为什么用我的袖子擦,不用你自己的。”
“我的袖子太脏了,不擦还好,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