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阳慵懒的斜靠在榻几上,他看着大白熠熠生辉的眼睛问:“你想保护谁?”
“骨头呀,她是这个世上我最重要、最在乎的人了。”大白的话说的很自然而然,毫无顾忌。
“很在乎的人吗?”魏伯阳抬唇一笑,似乎在沉思。
大白看着魏伯阳复杂的表情,呵呵一笑麻利的补充说:“道爷,你也是很重要的,不过,你很强,我进步你也进步,我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追,所以你不需要我保护,不过你若是有我要帮忙的,我绝对肝脑涂地,不过,肝脑涂地也要留到我报了仇才行。”
“唔?报仇,找谁报,你的仇人也是古儿的仇人吗?”魏伯阳眼中精光一闪,他倏的抬头直视大白问到。
他不止一次听到大白提到报仇之事了,他想,他的仇人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以他现在远超常人的能力,已经进步很惊人了,然而他却一直在不断地强化自己,提升能力。到底是怎样厉害的敌人呢
“呵呵,骨头不让说,我们不想外人卷到这件事中,他们的修为或许和你相当,但是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他们很强大,我们必须更加努力,才能在偶遇仇人之时手刃敌人,即使不能手刃也要保住性命再做打算。”大白的眼神坚定,魏伯阳的屋子还是那般样子,大白坐在南侧窗下的榻几旁,拿起一杯茶饮了一口,他说的亢奋,刚才在阵法中滴水未尽,这时就有些口渴了。
“外人吗?古儿是这般认为的吗?”魏伯阳的话说的很慢,很沉,声音中带着不安定的因子,他重复着这个刺耳的词,他与虞古算起来认识不短了,加上她上一世三十年的相伴,比之有些夫妻白首不离还要久些,这一世从少女时他就根植在她的记忆中,他想,这样也还是外人吗?
魏伯阳倏然站起身,他所站的阁楼可以看到樟树前面的五行阵,一炷香的功夫,虞古已经破阵而出了。
魏伯阳想,古儿看似柔软,其实心很硬,有主见,她的理智可以压制着住动荡的感性,是一个极好的道术苗子,若是一直坚持修炼,定能得成大道。
大白看着魏伯阳有些伶俜的背影,他呵呵的笑着说:“看我这张嘴,说错话了,什么外人内人。哦,骨头是不想你去冒险,她很紧张你的,哼,都没看她那么在乎我。”人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白只看到虞古在乎魏伯阳,却没看到虞古紧张他的安危。
魏伯阳阴阳怪气的斜了大白一眼,他说:“刚才你进了那个五行阵,她还一步三回头,怕你出危险,你昏迷时,她四天五夜不吃不喝的给你炼大还丹保命,若不是她有这样坚韧决心,你怎么还能留命等到我炼丹出关。早魂飞了,生在福中不知福。”
“真的,呵呵,她真这么紧张我,呵呵。”大白笑的像个傻子,喜悦的手舞足蹈,竟把自己求教的事给忘了。
“快走吧,我要休息了。”魏伯阳挥挥手,看着虞古离去的背景,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经过三十六日的不间断的炼丹,又施法将祖宅挪转过来,或许是有些疲惫了。
大白乐呵呵的就要走,突然想到,一步窜到魏伯阳身边,眼神炯炯的舔着脸看着魏伯阳,讨好的说:“道爷,你不高兴了,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古怪呀,莫非红鸾心动了,想找女人了。”
“你不是要学破阵吗?话那么多,那边有很多书,今晚上看完,会不会看你的悟性了。快回去吧,抓紧时间回去看吧。”魏伯阳一抬手,一摞书简飞到了大白的怀里。
大白被压的身子一矮,摇摇晃晃的接住。他一脸的苦相,他说:“道爷呀,你这是难为我吧,这么多我怎么看的完呀。”
“不是用看的,是用体验的,这是‘八十一难阵’,博大精深,变化无穷,经历了这八十一阵打抵也就没有什么阵能难到你了,至于阵法大师所设的更高深的阵法,不仅要靠你的悟性,还要靠你的观察力,高深的阵法打的是心理战,斗的是智慧,你要自己参悟。”魏伯阳边看着虞古的背影边说。
虞古进了自己的屋子,踏入房门时还朝着魏伯阳的所在微微一笑,看来刚破了阵心情不错。魏伯阳也不由自主的一笑,她是个聪慧的女子,这八十难阵她只看过一遍,其中所有阵法原理已经融汇贯通了。
“真的吗?那我这就回去看,明天来向你报告。”大白抱着沉甸甸的书简回去了,如同抱着整个世界,只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原地。
他在树间来回穿梭,自己的房间什么样都没空看了,出现时已经屁股着地端坐在榻几旁边了。
他将“第一难阵”的书简打开,展于腿上,书简之上空无一字,他也不惊奇,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其余三指指向手心,念动咒语二指在额心一点,眼前一抹,他的眼睛亮光一闪而逝,额心出现一个黑色的火形纹样,再看书简之时,已经是万马奔腾的战场了。
大白进入了第一阵生杀阵,斗志斗勇斗智慧。
魏伯阳回到床榻边,燃了一炉安神的香,手指拨动这镂空熏笼内的香料,他的魂识一过就能探知每个人的动向,但他极少窥视,今次他放开魂识,想看看虞古在做什么?
虞古已经简单的沐浴过,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正在玉片的席子上打坐练功,她已经入定了。
雾气袅袅,她披垂着头发,眼目低垂,沐浴过的脸上凝脂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