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妈妈的表情是温柔的、是随和的,可再也没有一丁点儿莉莉安熟悉的味道了,莉莉安觉得,母女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变成了主人和客人的感觉。
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关系存在?是莉莉安吗?
她自己用极短的时间想了想,似乎是有些关系的,自从爸妈离婚后莉莉安主动疏远了妈妈,但是,这也不能全怪罪在莉莉安一个人头上。对,一定是那个男人的存在。妈妈组建了新的家庭,就不会像原来一样关注她了,她会把注意力放在新家庭上,会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一想到这一点,莉莉安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股无名火“腾”的就上来了。
“不用做了,我一会儿就走。”莉莉安冷冷的说,此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跟愤怒,瞪着这个可怜的母亲。
“怎么了,孩子?”妈妈的表情变了,不再像刚才一样客套了,而是蹙起眉头来,眼神里面充满关切的意味。
这才是她的妈妈,不再被一个新家庭的好妈妈好妻子的形象所束缚所捆绑,此刻站在莉莉安面前的,是她的妈妈。
“没什么,我这就走。”莉莉安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表示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我再也不想装下去了,再也不想演下去了,我讨厌这个家,这压根就不是我的家!”
“你这孩子!”妈妈着急了,眼睛里面尽是急切和担忧,“你怎么能这样说!这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
“这怎么能是我的家?那个男的是谁?你再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起码也该给我说一声吧!”莉莉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就想让那个洗手间里的男人听见。
“为什么要给你说一声?我是你妈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和你爸离婚了,你不能干涉我!”
“我没想干涉你,”莉莉安故意的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态度来,“哪怕你告诉我一声,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作为你的女儿,也有权知道你跟谁在一起了吧!”
“好,就算你妈妈我做错了,该给你说,那又怎样,还是那句话,你无权干涉。”
这句话莉莉安越听越气,她只好装作一副不生气的样子来,“嗯,我没想干涉!我没想干涉!你听明白了吧?自从你们离婚之后,我什么都不会过问,你们只知道自己的幸福,从不体谅作为儿女的痛苦!”
“你有什么痛苦,莉莉安!你都这么大了,我跟你爸离婚也是你高中毕业之后提出来的,你都多大了,别跟我提痛苦,我不欠你们家的!”
这个“你们家”瞬间就划清了莉莉安和她妈妈的界限。莉莉安心想,哪怕这句话说“我不欠你的”也行,可气的是,她说的是:“我不欠你们家的”!那意思就是:莉莉安她和爸爸、爷爷奶奶都是一路货,都是让她离婚的罪魁祸首,莉莉安觉得很委屈,自己又做了什么,她其实也是一个受害者啊!
“我该叫你妈妈吗?这些年你从小到大管过我吗?从小到大你没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哦,不对,是开过!高中二年级那一年,你给我开家长会,你都不知道我几年级几班!你多么关心我啊!所以高中毕业后你离婚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觉得脱离这个丑陋的、贫穷的家庭可真好!你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我,因为在你心里,我和他们都是站在一边的,只有你孤立无援,我们都是你的敌人,对了吧!”
“莉莉安,我虽然从小到大没怎么在你身边待过,但是从小到大,你的生活费、上学的费用,不都是我挣得?你爸这个窝囊废,那时候一个月才挣几个钱,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挣得钱多一些,给你交各种各样的费用,你的爷爷奶奶,还会那么大手大脚的给你花钱吗?!我是不知道你几年级几班,那都是因为我忙着为这个家拼命!我一个女人,这半辈子也够苦的了,难道我就没有追求我自己幸福的权力吗?难道我非要跟你爸这个一辈子都买不起房子的人过一辈子吗?你忘了这件事情的起因在哪儿了吗?当时房子拆迁,需要借点钱,你爷爷就是不借,如果当时他们拿出点钱来,我和你爸不至于走到这步!”
“你不用说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想干涉你的自由,我只是想知道你跟谁在一起了,结没结婚,我觉得对于做儿女的,有权利知道这些!”
“你当然有权利知道,现在知道了吧?我过得很幸福,比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幸福多了,你叔叔对我很好,你不用操心了!”
此时此刻,莉莉安觉得站在她对面的妈妈已经和她形同陌路,两个人的争吵已经把问题都说的透透的了,那些从小到大的琐事,甚至她妈妈年轻的时候跟这个家庭的的恩恩怨怨,都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莉莉安从头到尾的听着,此刻她觉得她的妈妈真是个演员!
上一秒还表现的那么热忱与亲切,有的只是温柔和关爱;这一秒便成了愤恨与恼怒,有的只是仇恨和疏离。
莉莉安想哭,她觉得事情远可以闹得不这样大,多大点儿事儿呢?她维护着那个男人!
而此刻,那个男人应该是早就听到这狂风暴雨般的争吵声,却还在洗手间里迟迟没有出来。
恐怕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母女二人之间出现的烂摊子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莉莉安冷笑了一声。
“呵呵,这就是你演出来的好戏,今天我算见识到了,你可真是个演员!你去我学校看我的时候怎么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