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之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毫无波动,“姑娘想是求错了人,本宫可干不了菩萨的活。”
大白天的偷偷摸摸躲在她寝殿的床上,她又不是皇上!
除非这个人眼瞎,不然就是对她恶意满满。
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她一直走的是不屑争抢、高贵冷艳的皇后人设,但是这个皇宫从来不缺无端的恶意,也从来不少阴谋诡计。
再说,你当她没有闻见血腥味啊!
话说回来,今天的刺客好像还没有抓到吧?
底下跪着的人都忍不住想骂人了!
为什么今天碰到的人一个个都这么油盐不进、冷漠无情!
她紧咬着下唇,压抑怒火,许久,才沙哑着声音说:“皇后娘娘,奴婢自知命如蝼蚁,卑不足道,但是蝼蚁尚且偷生,奴婢也想要活着,奴婢可以为娘娘上刀山,下火海,只想恳请娘娘供一个庇身之所。”
大秦皇宫底下奴仆宫女千万,阶级森严,无主的,或是主子厌弃的奴仆宫女,只有死路一条。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真是难为她了,一个刺客如此机智,可男可女,能说会道,演技爆表。
但是,本宫并不想配合你的演出!
本宫只想要睡觉!
“你······”
就在她想要直接开口赶人的时候,安静了许久的系统突然一阵惊呼,“宿主,女主!女主啊!你怎么和女主在一起?!”
女主?
陶之夭视线移到地上的女人,双膝跪地,脸色苍白,双唇也白得几近透明,鬓间长发沾湿,看来是伤得挺重,但是她却固执地紧咬着唇,唇上有血丝渗出,目光坚定地看着榻上的她,带着满满的希翼,就像是濒死之人,而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她奉上自己所有的虔诚,忘了自己,满心满眼,极度渴求着你。
这种感觉很诱人,带着蛊惑。
陶之夭轻笑一声,心道不愧是女主!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璧琴敲了两下门,试探出声,“娘娘,您休息了吗?”
“什么事?”
“赵将军带人搜查刺客,正向这边过来。”
陶之夭瞥了眼底下神色不变的女主,懒懒地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诺。”
脚步声渐远。
陶之夭挥了下手,端着架子,故意说:“行了,本宫累了,也不想追究什么,你打哪来,回哪去吧!”
凤栖宫围着的人可不少,女主有运气进来,现在,可不一定能出去了!而且,只要一出这个门,绝对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娘娘——”
声音之凄厉惨切,如杜鹃啼血,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见此,陶之夭幽幽叹了口气,“罢了,本宫也不是狠心之人,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她眼睛一亮,赶紧接道:“只要娘娘可以帮奴婢,奴婢什么都可以做!”
面上一副惊喜的模样,心底却盘算着等那队人离开后,要如何脱身,但是,为今之计,必须先安抚住这个皇后娘娘。
陶之夭如何不知,这不过是人家的权宜之计,原剧情中,女主可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她悠悠起身,离开美人榻,抬脚,慢慢走到她面前,嘴角微勾,蹲下身,单手托着小巧的下巴,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淡淡开口,“这皇宫里,良善之人可活不下去,本宫不想做这个良善之人,我们便做个交易,可好?”
她眨了眨眼,盛在眼眶里的泪从眼角落下,声音迷茫,带着一丝哽咽,“交易?什么交易?”
“本宫可以容你待在凤栖宫,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但是,以此交易的是,一件你最宝贵的东西。”
闻言,她一下子怔住了。
最宝贵的东西!
她下意识抚摸左手的手腕。
耳边传来低回轻柔的声音,“东西再如何宝贵,也抵不上一条活生生的命,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对!活着!她要活着!
她身上背负着数万条惨死的生命,她不能就这样死!
她低头,轻轻抚摸手腕上的玉镯,目光呆滞。
半晌,一咬牙,直接退下玉镯,双手递上,“这是奴婢的娘亲唯一留给奴婢的,是奴婢最宝贵的东西。”
陶之夭接过,愉悦地笑了。
她铺垫了这么久,说了那么多话,要的就是这个!
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玉镯子,随手扔给女主一块牌子,淡淡地说:“自己出去找璧琴,她会给你安排好的。”
“诺。”
强逼着自己不去看,低着头,转身离开,空气中,有一晶亮闪烁。
系统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出声,“宿主,你怎么连人家娘亲唯一的遗物都要夺走!”
“有舍才有得,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不相信,女主更不会相信,况且,对我而言,关键不是唯一的遗物,而是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个东西啊——不告诉你!”
系统:“······”
哼!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我生气了!我要继续去画魔法阵诅咒她!
收起玉镯,陶之夭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懒懒地又躺回了美人榻,像只猫咪一样,蹭了蹭底下柔软丝滑的毛毯,缓缓开口:“戏都看完了,还不准备出来吗?”
回应她的是一串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磁性、略带沙哑的笑声。
声音太诱人了!
陶之夭感觉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