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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亭长睨了眼沉默不语的孙毓秀,“冯阁老虽说是岁数大了点,但男人年岁大更知道疼人,你嫁过去肯定会有好日子过,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孙毓秀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低垂着头。
经过了之前的事,她已经看出来她爹铁石心肠,哪怕她真的寻死也不会在乎。
这么说倒也不准确,她爹很在乎她的死活,当然不是因为她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她能给他带来的好处。
“可是家里好闷。”孙毓秀不甘心,犹做挣扎,“我就出去逛逛,您要是信不着我,就多派几个人跟着不就好了。”
距离上次三郎的事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这些天里孙毓秀几乎是度日如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那天衙役们把三郎打成了血人,孙毓秀怕他挺不过去。
还有陈果儿。
孙毓秀现在迫切的想见到她,陈果儿那个机灵鬼有的是主意,找她帮忙或许能想出其他的办法。
孙亭长依旧摇头,无论孙毓秀怎么说,就是不答应。
“你觉得闷可以叫老妈子和丫鬟们陪着你,绣个花,画个画,下下棋不都挺好的?”孙亭长道:“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孙毓秀哀求半天无果,后来撒泼吵闹也没用,最后被孙亭长叫来了老妈子强行拉回去了。
孙亭长看着女儿消失的身影,冷笑了声。
孙毓秀是他的女儿,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孙亭长自然知晓,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放她出去的。
孙毓秀回到后院,辗转反侧,看着满屋子的丫鬟婢女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爹美其名曰派这些人来伺候她,说是怕她无聊,孙毓秀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人根本就是怕她跑了。
眼下她被困在这里,求救无门,更别提去找陈果儿或者看三郎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才行。
“行了,本小姐有些困倦了,你们先下去吧。”孙毓秀摆了摆手,让丫鬟们下去,又叫住了老妈子,“刘妈妈,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老妈子应是。
其他人都退下去。
孙毓秀一下子跪在老妈子面前,“刘妈妈,你一定要帮帮我,现在除了你之外再没有人能帮我了。”
刘妈妈吓了一跳,赶紧搀扶孙毓秀起来,她却坚持不肯,声泪俱下的哭诉,“我娘走的早,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我娘一样,我只求您一件事……”
星空朗朗,月上中天。
陈果儿一家吃过了饭正坐在屋里唠嗑。
李氏和陈莲儿拿出针线来做活,陈果儿记账,陈志义看完了货从外面进来。
再过几天就能动土了,陈志义也早就把木工和瓦匠都找齐了,木材和石料也都备的齐全。
除了木匠和瓦工之外,还得有力工,这倒是不愁,这年代劳力最是廉价。
前些日子陈果儿就去了小沈屯、范家埔、金家坨子,有不少人都乐意来干活,除此之外陈志义也在谢家窝铺找了不少人,足够用的了。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唠到了三郎的身上,李氏叹了口气,“作孽呀,好好的孩子,愣是给打成了那样。这都多少天了,连地都不能下,今天他三伯娘还问俺来着,俺都不知道该咋答。”
镇上距离谢家窝铺不过三四里地,白天在仙客来干活,晚上回家睡觉都赶趟。
可一眨眼三郎这些日子没回家,只让人捎话说他在镇上干的挺好,一天两天的还好说,这么多天就容易让人担心了。
下午陈志义去老宅的时候,陈志节还阴阳怪气的说是不是他们把三郎拐跑了。
气的陈志义当时就说要不赶明就叫三郎回家来。
陈志节这才不敢乱说了。
他不说,可不代表别人也不说,戚氏也说好些日子没见着三郎了,白天还跟李氏说了让三郎抽空回家瞅瞅。
李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含糊了过去。
“那有啥辙。”陈志义闷声道,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快,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每每想起他还是一肚子气。
好好的人,差点没给打死,换了谁不得生气?
李氏就说八成是冲着啥了,“要不咋这么不顺当,过两天俺得去庙上拜拜。”
冲着是土语,庄户人家迷信,遇到不顺当的事的时候,就以为是得罪了鬼神。
“拜不拜的就不是那么个事。”陈志义没好气的道:“做人良心得放正了,坑人害人到头来都是害自己个呐,也不说积点阴德。”
这不光是说孙亭长,也是在说孙毓秀,要不是她,三郎哪能遭这份罪?
“行了,这不是也没啥事吗,往后躲着点走就得了。”李氏见陈志义生气了,赶紧出言安抚,怕陈志义一冲动去外面再说出点啥不该说的话来,“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消停点过日子比啥都强了。”
人家孙亭长是官,他们哪斗的起?
一家人说了会话,就歇下了。
睡的正香之际,突然听到小黑和小黄一顿乱叫。
陈志义一个激灵起来了,俗话说急咬人,慢咬神,不紧不慢咬鬼魂,这是院子里有人进来了。
李氏这时候也点亮了油灯,才发现陈莲儿和陈果儿也被惊醒了。
“有人进来了咋地?”李氏有些害怕,他们家住在村口,旁边就是荒郊野地,说不准真的有人半夜翻进了院子。
陈志义让她们在屋呆着,“俺出去瞅瞅。”
陈果儿几个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