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芷云走后毕沈岸在书房又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杯里的水早就凉掉,他也没有心思再续。
刘伯拿着药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热水,再将药丸一颗颗分好放到毕沈岸面前。
“少爷,范小姐走了,你把药吃了吧,吃完早点去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
毕沈岸没有接刘伯手里的热水,反而问:“上次我开的那红酒还在吗?去帮我拿过来吧……”
人人眼里凶猛激进的毕沈岸其实在感情里是个懦弱的怂货,他情愿对着酒杯暗自神伤,也不愿走出去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沈絮这几天抽了半天时间,把阿辰的骨灰重新迁徙到了马华山的墓地,因为已经签了拆迁协议书,这片院子随时都可能被拆除,到时候掘地三尺,阿辰的骨灰盒埋在桂花树下就可能是挫骨扬灰,所以思虑再三她还是把骨灰找人埋进了墓地。
当时买墓地的时候毕沈岸带她去选的位置,她随手点了一块面朝双桂巷的地。
“就这里吧,可以让阿辰看着家的方向。”
现在院子就快要拆了,她把他带到山上来,看墓园里的工人把骨灰埋进去,再将碑填平,最后整个空寂的墓园只剩下沈絮一个人。
她坐在墓碑前抽了一根烟,没有哭,阿辰叫她“别哭”,她便可以不哭,只是临走前拍了拍那块新碑,说了声“再见”!
至于院子里的东西,很多旧物她都叫收二手的师傅拉走卖掉了,只拣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自己留下,一点点用箱子装好搬到了学校宿舍。
只花了两天时间,沈絮将该埋的该扔的该卖掉的,一样样都处理干净,仿佛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就在这短短几十个小时里重新梳理规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