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剩钱么?”
“剩啊,剩了一点,在山脚的小卖部全部买了烟。”
“也就是你现在身无分文?”毕沈岸停住脚步,沈絮点头,心虚地别过脸。
他真是对她越来越没有办法。
“你身无分文,居然天都快黑了也不肯下山,要是我不来找你呢?你打算怎么回去?”
“走回去!”她答得极快,仿佛自己还挺有理。
“走回去?从马华山到市区有三十多公里路!你怎么走?”
“用腿走!以前有阿辰和奶奶,以后的路都必须靠我一个人走!”她突然扯着就扯到了别处,话题瞬间变伤感,沈絮意识到气氛不对,便用舌头舔了舔被风吹得干裂的下唇。
那样细微的倔强动作,毕沈岸都看在眼里,突然心口一软,将她单薄的身体搂进自己怀里:“不会让你一个人走!我会来接你!”
此情此景,甚是煽情,沈絮整个人被他按在肩头,悲喜交加,却不敢表现在脸上,话都讲尽了,她想离开他,而他想把她留在身边,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好了毕沈岸,下山吧,很饿。”她不想再不断重复那些意思,事情发展成这样,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么。
最后两人在山脚镇子里的小饭馆吃了一顿简陋的晚饭,三菜一汤,油腻的桌椅,一次性纸杯和暗沉的灯光。
那或许是毕沈岸吃过的最低廉的饭菜,却也是他吃过的最满足的饭菜。
店堂很小,再加上因为春节,所以店里没有其他客人,老板亲自招待,端茶递水。
沈絮因为没有吃午饭,饿了大半天,自然胃口极好,连连下去两碗饭,又喝了半碗汤,毕沈岸却连筷子都没有动,坐在她对面安静地看她吃饭。
老板站在收银台后面,看着店里这唯一一桌客人,很奇怪的组合,女孩子年轻看上去很轻,脸色有些白,穿着半旧的大衣,头发也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