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用完了饭,姜晚在屋里小睡,春杏和夏柳搬着绣凳守在房门口,春杏小声数落夏柳。
“你说你做的什么事儿?你再瞧不上人家,人家也是小姐正经的亲舅舅,送来的东西轮得到你处置?小姐平日宠着我们,不以小姐的身份自居,你就真把自己的身份忘了?”
夏柳眼泪汪汪道:“春杏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见她得了教训,春杏叹口气叮嘱:“这次长长记性,以后可别再犯了。”
屋外的雨直到午后才停歇,姜云丰回来的时候,姜晚还在小睡。他回了房里,玉儿和莲儿迎上来替他更衣,他随口问道:“上午大嫂让人送了东西来?”
玉儿道:“是呢,全是给小姐的,燕窝人参之类的滋补药材,还有小姐爱吃的点心。”
“上午还来了个男人,说是在什么桐花街开了一家药铺,自称是小姐的舅舅。”莲儿在旁边补充道。
姜云丰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问道:“小姐和他说什么了?”
玉儿道:“不知道呢,小姐和他关着房门在屋里说话,后来他要走,当时还下着雨,小姐就让侍卫用马车送他走了。”
姜云丰点了点头,没说话。
姜晚睡醒,听说二叔回来了,梳洗好就过去请安。
姜云丰正坐在窗边的榻上翻看请帖,自从他来了这里,每日都有请帖送上门,请他见面赴宴。
“二叔。”姜晚进去行了礼,坐到一旁的圈椅上。
姜云丰放下请帖,问道:“听说沈旬……就是你舅舅他今日来看过你?”
姜晚点头道:“我从前只隐约知道,我娘还有个弟弟,可却从未见过,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你舅舅其实以前去府里瞧过你,只是你年纪太小,不记得了。”姜云丰摩挲着茶盏,顿了顿道:“既然来了这儿,就多走动走动,怎么说也是你的亲舅舅。”
“是,二叔。”姜晚点点头,应了一声。
第二日一早,姜云丰又早早的出门了,姜晚起床用了早饭,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回屋换了身衣裳,要出门去舅舅的铺子看看。
“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夏柳取了帷帽来给她戴上,小心问道。
“不用,有春杏就行了。”姜晚淡淡地拒绝,扶着春杏的手上了马车。
夏柳以为小姐还在因为昨日她擅作主张的事情生气,嗫嗫的往后退了退,看着马车出了门。
清泉村离清河县城不算远,因昨日下过雨,乡路难走,马车行的慢了一些,大半个时辰才进城。寻人问了问方向,就往桐花街而去。
桐花街,街如其名,青石板路两旁种满了泡桐树,枝头或白或紫的花已然绽放,整条街上充溢着恬淡幽静的气息。
沈旬的药铺很好找,就叫沈记药铺,街头第二家便是。
马车在门口停下来,刚进门,便有伙计迎上来热情道:“姑娘来抓药?”
姜晚把帷帽摘下来,扫视了一圈铺子里,不见沈旬的身影,便问道:“掌柜可在?”
伙计愣愣看着姜晚的面容,方才用帷帽遮挡着,他还琢磨是县里哪家小姐有这般婀娜曼妙的身形,取了帷帽看清脸,忍不住在心里惊呼,乖乖,他活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春杏见伙计直勾勾盯着小姐看,上前训斥道:“盯着我家小姐看什么,问你家掌柜呢!”
伙计回过神,正要开口,里间的帘子被人掀开,沈旬从后面过来了。
“……晚晚?”看见铺子里站着的姜晚,沈旬先是一愣,然后惊喜的快步迎过来,“你来了多久?怎么不让人进去叫我一声,快随我去后院坐。”
姜晚随他去了后院,沈旬一叠声的让丫鬟上茶,又让人把夫人和少爷姑娘都叫到正厅。
“晚晚,这是你舅母,这是你泽表弟和柔表妹。”见冯氏和沈泽沈柔两兄妹都到了,沈旬给姜晚介绍。
冯氏二十来岁,衣衫素净,长相清秀温和,她手忙脚乱从腕上褪下一对金镯子给姜晚,“不知道晚晚今日要来,舅母没来得及准备,这对镯子你收下,别嫌弃。”
“多谢舅母。”姜晚伸手接过镯子,朝她福了福身子。
“表姐。”沈泽瞧着不过十四岁,上前文质彬彬行了一礼。
沈柔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和冯氏长得有些像,她眨着水润的眼睛,也脆生生跟着唤了一声,“表姐。”
“表弟,表妹。”姜晚朝他们笑了笑,上一世她没来过沈家的药铺,不曾见过沈泽和沈柔两兄妹。
“晚晚你在这里坐一坐,我让人去买菜,中午就留下来用饭。”沈旬询问了她一些忌口,喜滋滋的去吩咐下人。
冯氏陪姜晚在厅里坐,看着她的眉眼,感叹道:“晚晚今年十五了吧?和你娘长得越来越像了。”
“我娘?”姜晚一愣,在京城府里,从未有人跟她提起她娘的事。
“是呢,你娘当年,莫说整个清河县了,怕是整个林州,都难找到比你娘更好看的姑娘,我当年嫁给你舅舅的时候,你娘刚有了你。”冯氏笑着道。
姜晚只知道她娘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其他一无所知,听见冯氏说起,忍不住道:“舅母能不能把我娘的事情,都说给我听听?”
冯氏迟疑着道:“我不是清河县人,嫁过来没多久你爹就中了状元,全家就都搬去了京城,所以我和你娘没相处多长时间,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
姜晚心里有些失望,笑了笑道:“那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