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正在陆笙叹息李晓晨作死的时候,斥候营统领马帮来到陆笙面前,“陆大人,这些都是我军中弟兄的家属已辨认无疑。”
陆笙回过神,看着面前红着双眼的马帮,视线微微扫过,一众顶着通红双眸的斥候营将士。
此刻的他们虽然有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但却依旧维持着军人的纪律不哭不闹,而是一双双眼眸热切的看着陆笙。
“我三镇军将士,抛妻弃子远离父母乡亲,投身军伍,护卫神州。虽然大禹百年无战事,诸位兄弟未能建功立业。但是,我们坚持的信念从未有过动摇。
此次南疆战事,在接到朝廷调令之后斥候营立刻开始艰苦训练,三个月来,我们的吃喝都在楚州密林之中。饿了食生肉,渴了喝露水,被野兽袭扰,被毒虫叮咬。
但现在,将士们的亲人,竟然惨死在恶人之手?陆大人,弟兄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您是楚州青天,就算我们身在军营也时常听闻你的故事,您能告诉众弟兄,杀害我们至亲的凶手是不是抓到了?”
陆笙微微有些迟疑,他知道一旦告诉这群人,引发的后果必然是三军震动,群情激奋。但看着眼前一双双通红的眼睛,陆笙不能说没有。
而且陆笙非常清楚,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与其现在隐瞒给三军留下一个恶劣印象的话,还不如今日如实相告。
“抓到了!”陆笙的话因落地,马帮再也支撑不住。仰起头,眼泪还是沿着眼角缓缓的低落。伸出手,抹了抹眼角。
鼻子深深的吸了几口,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是谁?”
“白马城少城主……李晓晨!”
“白马城?为什么会是白马城?我们和李晓晨无冤无仇,他为何……”
“其实,李晓晨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人是将士的家属……据李晓晨交代,他想体验一下先辈马踏兰山的感觉,而正巧看到你们亲属路过白马城附近,便派人将他们掳到了群山峡谷之中。
而后将他们换上匈奴的衣服,率领三百骑兵来回冲杀三次,尽数斩杀!”
陆笙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的道出案情的真相,而听完陆笙的诉说,马帮再也绷不住了,脚下一个踉跄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竟然是……这么死的……没有仇恨……没有理由……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个纨绔子弟的娱乐……我军两千军属……被人以这种可笑的理由斩杀?
他该死……他真该死!陆大人,那个刽子手呢?可有就地正法?”
“玄天府只有在犯人拒捕反抗时才有就地正法职权。李晓晨没有拒捕,所以我们也不能将他正法。但本官会将一应证据及他的口供交与太守府。”
“玄天府的职权我也是知道的,陆大人遇到这等该千刀万剐的大恶竟然也能严苛律己,在下佩服。这些亲属尸体,暂且留在玄天府,我们不便带回军营。我们就此告辞!”
“马将军,你打算如何做?”陆笙急忙问道。
“回去之后,自会请大帅替我们做主。弟兄们为朝廷舍命,不能换来家破人亡的下场。”
一众将士怒火汹汹的离开,萦绕在陆笙心头的最后一个谜团也得以解开。大步离开太平间,陆笙再次回到了审讯室。
而此刻,冯建正在让李晓晨在每一份口供之上签字画押。看到陆笙回来,李晓晨眼睛滴溜溜的看向陆笙身后。
“别找了,你觉得李成助能从玄天府带走你么?”陆笙冷笑一声,“冯建,带他下去洗洗干净,而后换身衣服明天移交给太守府。”
“真的?”李晓晨的双眼顿时迸射出惊喜的神光,玄天府里李晓晨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了,这里对他来说就是噩梦,不对,是地狱。
“带下去!”在属下的押解下,李晓晨被带了出去。
“我们这就移交了?相应证据也移交了?”冯建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因为他知道,一旦移交,后面的事只有等太守府处置了。
“移交!”
“是!”
“等等!你让盖英向五隐门透露一下,凶手我们抓到了,证据已经确凿,宫潇潇和郭倩系为白马城李晓晨所杀。
而玄天府决定明天将李晓晨和一应罪证都送到了太守府,等候判决。”
陆笙一句话,顿时让冯建心领神会,眼中精芒闪动,“明白!”
“百姓那边,也类似的办吧。”
“是!”
“凶手抓到了——”
第二天清晨,突然间,安庆府的街头巷尾爆发出一阵惊雷。
陆笙当众立下军令状这件事,早已在楚州传的人尽皆知。甚至已经被说书的改成多个版本,茶楼棋社巡演了多遍。
而那七个新娘子之惨死,凶手之凶残,也早已成为楚州百姓热议的话题。
虽然百姓们依旧自己过着自己的生活,但耳朵却也时刻听着玄天府的动向。
陆笙从未让楚州百姓失望过,但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天,距离军令状的期限,也就十多天了。
玄天府焦急,百姓们更焦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有很多百姓已经在思考万一期限一到玄天府没有破案怎么办?
要是真的没有破案,陆笙会怎么给交代?引咎辞职?那楚州没有了陆笙,他们的生活会不会再次回到以前那种守着天的日子?
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一众百姓猛地摇头,不行,这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楚州不能没有陆大人!
而正在楚州百姓也跟着心急如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