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钲和薛濂父子二人,就这么看着张璟在这里说瞎话,心中有怨,却不敢言。
张璟怎么可能忘了?
人家可精明着呢?
而且精明到坏透了!
真要忘了,怎么可能会发请柬给他们薛家?
这不是逼着他们父子二人来见面吗?
真要忘了,今天他们父子二人到张府里,张璟怎么会这么给他们父子二人下马威吗?
很明显,张璟根本没忘,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张璟在睁眼说瞎话,在他们面前演戏而已。
只可惜,即使知道是演戏,薛钲也没胆子去揭穿。
他之所以今天来拜访,也是听到早朝风声,皇帝乳母因为得罪皇后都被赶出宫去,这才连忙带着刚能行走不久的薛濂,前来请罪的。
毕竟,连主掌内阁的东林党,都对皇后这么好,一旦他们薛家得罪张璟的事情传出去,东林党也对他薛家穷追不舍的话,薛钲想想都感觉好怕。
薛濂倒是有胆子去揭穿,甚至和张璟为敌,但有他老子薛钲在这里,薛濂只有按下心中仇恨,乖乖的站着。
否则,薛钲回去后,绝对会往死里收拾他,他做事不要命,也不能把他们薛家带入火坑。
“国舅爷,前番逆子犯了大错,不当之处,若是得罪国舅爷,还请国舅爷海涵。”薛钲求情道。
张璟看着薛钲,也不说话,只当没听见。
现在的张璟,就是个见不着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薛钲想让他放过薛濂,不拿出点自己要的东西来,张璟怎么可能放过薛濂呢?
见此,薛钲便知道自己想耍个滑头没耍成,刚才若是张璟答应了,薛钲心里就有底,只要他交出张璟要的二十万两银子,他儿子薛濂就不会有事了。
可现在,张璟根本没答应,这对薛钲而言就有问题了,因为即便他交出那二十万两银子,张璟说不得还会有其他要求,到时候薛钲到底是继续听命,还是想其他办法呢?
不过,就算明白这些,薛钲也没办法,优势都在张璟手里,他又能如何?
“前番国舅爷要二十万两损失费,因事情突然,在下虽然尽力筹集,但也只筹到现银八万两,剩下的还有一些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和田契,加起来价值肯定有二十万两白银,还望国舅爷笑纳。”
没办法,薛钲只能认命拿出他准备的一堆纸,交给张璟。
这堆纸很厚,最上面是一本不算厚的小册子,那是此番薛钲送给张璟的一应物品的清单。
而在那清单下面,则是一些被薛钲拿来折现的京师城外的田契。
看着清单上面的东西,张璟嘴角露笑,点头道:“薛侯爷和薛小侯爷,果然是能担当的人,这笔钱我就收下了。”
说罢,张璟便在薛家父子二人肉疼的眼光里,还那堆纸塞进了袖口。
当然,张璟并没有追究薛钲没凑齐二十万两白银的意思。
关于薛钲没能变卖凑齐银子,张璟自然也猜得到原因,现在山东、河南闹liáng huāng,特别是山东,紧邻京师,京师的有钱人这时候自然是在家里囤钱囤粮,防止京师粮价不稳,顺便看形式,看看他们能不能在粮价上发财,所以薛钲想要变现自然困难了。
看着张璟的动作,薛家父子也明白,这些东西进了张璟的身上,基本就难出来了,只能认命。
“国舅爷既然已经收了这些东西,逆子之错,还望国舅爷高抬贵手,不要在追究了。”薛钲又一次求情告饶道。
“薛侯爷事情都做得这么敞亮了,我张璟当然不会故意刁难,不过,这事情还需要薛小侯爷给个说法才行?”张璟回道。
“给说法?”薛钲错愕道。
“正是。”张璟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薛钲道:“这事情是因薛小侯爷而起,结束自然也要从薛小侯爷结束,难道我和薛小侯爷要一句认错道歉,薛侯爷也要拦着吗?”
“额?道歉?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做错事就该认错才是。”薛钲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而后又赶紧对薛濂打眼色道:“国舅爷宽宏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不过来给国舅爷请罪?”
他来以为张璟还想找些什么法子刁难他们,没想到仅仅是道歉而已,薛钲可谓是松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只希望儿子赶快认错,好让他把事情给彻底了结。
“薛濂前番有错,还望国舅爷大rén dà量,不再追究!”薛濂看着有气无力的赔礼道。
心里面,薛濂真不想赔礼,看着张璟得了他家的便宜钱,还在这卖乖,让他道歉,他心里就直冒火。
“薛小侯爷莫非不服气?说个话都这么有气无力?”张璟面色有些阴冷道。
就是一旁薛钲见薛濂这样子,也是阴沉,知子莫若父,他哪里猜不出来,薛濂一定是不服气,才这么道歉的。
只是,这种敷衍了事的行为,若是对上家境和他们差不多,甚至比他们还差的,当然没事,可对上张璟,那就看张璟心情好,会不会计较了。
心里面,薛钲真是恨死这跋扈惯了的逆子了,可是,毕竟是独子,他该护着还是要护着的。
“国舅爷,犬子这几日刚刚恢复不错,但身子骨还很弱,言语无力之处,还忙国舅爷海涵。”薛钲强行解释着。
只是,张璟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到薛濂眼里的愤怒,明显是这薛少爷跋扈惯了,被自己前后这般收拾,还在生气,不服气了!
对此,张璟虽然不把薛濂放在心上,他也不怕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