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到秦良玉,张璟只觉得有些惊讶,因为这两鬓明显斑白的秦良玉,年纪定然不小,可是她的精神头却依旧给人一些青年人的感觉。
那日在酒楼,秦良玉策马而过,张璟看秦良玉也并不仔细,所以倒没觉得秦良玉有这么老,现在想想,这位女将军其实也算是年过四旬的老人了,要是换成普通的男性老兵,这个年龄基本上也不是巅峰时期了,在卫所里,也只能做一个带兵老农,上现场都少了。
“末将石砫宣抚使秦良玉,见过国舅爷!”
看到张璟,直接行礼,那番正经礼仪,看着也不像是苗家女出身的夷人,倒像是个普通的汉人女子。
“免礼!免礼!”张璟连忙制止秦良玉道:“将军为国练出白杆川兵,杀得建奴鞑子胆寒,劳苦功高,应当我向将军行礼才是。”
“国舅爷不可,尊卑有别,末将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可当不得国舅爷如此相待。”秦良玉见状,连忙谦虚道。
见此,张璟自然也不想再和秦良玉在这种礼仪上扯皮,就坡下驴道:“好吧!我此来是有件事情来找秦将军,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无不可!”秦良玉说了一句,而后便率先带路道:“请!”
之后,张璟便跟着秦良玉,一直向军营内部走去。
路上的功夫,秦良玉也向张璟告罪道:“适才末将麾下兵卒不知礼数,怠慢了国舅爷,还望国舅爷恕罪。”
张璟听后,笑着回道:“不碍事!军营重地,严加防守,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哪里能因我的身份,就让他们懈怠职守呢?”
“国舅爷英明!”秦良玉闻言,笑着恭维道。
心里面,对于张璟这陌生人,秦良玉也有了些好感,能知道军营重地,不能让人随意进出,并且严格遵守的,从这一点上来看,张璟就和其他皇亲国戚不同。
张璟虽然不知道秦良玉想法,但他说的确实是他心里真实想的,要是军营这种地方,能让人随意进出,那岂不是让军队乱套了,所以他也是真的没在意刚才那些苗兵把他堵在军营外,况且,刚才和苗兵闲聊,张璟还觉得非常不错了。
一路走来,张璟也见到军营内的样子,环境确实不错,看来五军都督府的那帮人,是真的在用心对待秦良玉所带的这支客军,没敢因为地域不同,违逆皇帝的意思。
到了秦良玉办公的屋子,秦良玉一力让张璟坐在主座,自己死死坐在次座,倒是让张璟觉得太过喧宾夺主了。
不过,这也算是如今明朝官场的惯例了,为了巴结比自己官职身份地位高的人,连位子的主客之分也不顾了。
坐下后,屋内没其他人在,只有几个苗兵把守屋外,张璟便开口问道:“久闻石砫出俊杰,怎的秦将军身边没其他将领呢?”
“良玉正值壮年,历战无数,带兵入京,我一人便足矣。”秦良玉明显以为张璟瞧不起她是个女人,还是个老女人,所以言语有些冲撞的给她自己正名道。
闻言,张璟知道秦良玉有些误会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秦将军,别误会,我只是听说秦将军麾下,有不少族人俊杰,有些好奇这才想见识一下,比如去岁朝廷征辽东,平建奴逆贼时,与将军一起奉调出征的将军之子马祥麟呢?”
对于马祥麟这个后世传的明末“赵子龙”、“小马超”,张璟可是一直想见见这个忠义之人,今天有空,自然就顺势问了出来。
未曾想,秦良玉回道:“回禀国舅爷,小儿尚幼,先前朝廷征调,也是因其为石砫世袭土司之故。此番下官奉召入京,不知情由,所以并未带其入京。至于我麾下的其他年轻俊杰,多为我的族人,不过担心石砫安危,害怕石砫因为连番被抽调兵马,兵力空虚,所以此番带兵入京,让他们在石砫留守,并未带他们来。”
“原来如此!”张璟点了点头道,暗道这秦良玉果然是女人,行军之中,都有女子的心细,做事不莽撞。
不过,心里面,张有些疑惑,记忆里马祥麟应该这时候已经在战场打出名头了吧,怎么现在还是年幼的时候呢?
所以,张璟便又问道:“不知马小将领,如今多大了?”
“小儿年岁,倒是与国舅爷相仿。”秦良玉回道。
闻言,张璟脸上冒了一股黑线,和他相仿,也就是半大小子的年纪,按理来说在这个时代也是小大人了,就等着成亲生子了。
只是,秦良玉竟然说马祥麟还小,这不是变相说他小吗?
想了想,张璟觉得恐怕这是秦良玉的无意言语,在没一个母亲眼里,孩子十几二十岁都是小孩,而像秦良玉这样送孩子上战场的,明显也不一样十几岁的少年这么早就上战场。
许是看到张璟脸色不对,秦良玉这才发觉她刚才失言了,连忙认错道:“国舅爷勿怪,末将适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花,还望国舅爷千万别往心里面去。”
“没事!没事!这是天下间母亲都会对自己孩子说的,我为何要怪罪呢?”张璟笑着回道。
心里面,张璟却是在想,要是秦良玉知道他儿子年纪轻轻,马上就在大明最近的战役里展露头角,并在军中闯出偌大威名后,还会不会这么强加阻拦的保护呢?
当然,张璟并不是说这种保护不对,毕竟,没有父母会愿意让自己孩子过早的见识杀戮的,特别是十几岁的身体还没长成的孩子,面对成年的敌人,没有太多优势可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