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时,张璟才醒来。
昨日皇帝婚礼上,他酒意昏昏沉沉的,最后再也经不住那些前赴后继敬酒官员的车轮战,早早告辞而去。
睡了一夜,张璟这才觉得好多了。
朝廷赐的两个婢女,一个叫“月儿”,另一个叫“云儿”,都是很通俗的名字,也不知道当初给这些人起名的官员有没有长点儿心。
让月儿伺候洗漱,云儿去安排饭食,张璟便悠哉悠哉的起床。
刚吃了饭食,便听到仆人二宝跑了过来,说到宫里来人了,他哥哥大宝正陪着那公公赶来。
“问了是哪位公公吗?”张璟一边问着,一边又连忙接过云儿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顺便招呼云儿把饭食撤了,桌子整理收拾下,接待宫里来的贵人。
“没来得及问,我和我哥听到对方报了身份,就让我哥去拖着那公公,我自己赶快跑来报信了。”
“怎么不问明白?”
“老爷,咱们府里一共就四个人,为了提前给您报信,我哪有那时间去问啊?”二宝苦着脸道,显然等问明白身份再提前赶来报信,有些为难他了。
“哦!对!差点忘了这一茬,实在是昨天酒喝多了,喝得糊涂了。走,和我一起去迎那公公。”张璟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心里面,他也知道,等帝后大婚这阵风头一过,他也得出去买点私仆了,实在是身为国舅,府里连他张璟在内,一共就四个人,实在是有些寒碜了!
没看见这仆人二宝,刚才都开始变着法儿的和他抱怨了吗?
当然,若是可以,张璟倒是愿意现在就去买。
不过,官仆太贵,而且品相不敢恭维,要买还是买私仆合算,可是赶在皇帝皇后大婚的当口,京师附近有那个官员敢让那些遇到灾荒,背井离乡,逃难来的人在京城附近待着?
毕竟皇帝也是要面子不是?
没有这些难民,又怎么可能有私仆给他买呢?
至于现在不存在灾民这东西,张璟是不信的,今年伊始,各地都久旱无雨,特别是河南、山东这些地方,都已经半年多没见雨了。
对于这些人口多的大省而言,大半年没下雨,还能没灾民?
可是山东离京师这么近,怎么可能没有灾民跑到京师来避难?
然而帝后大婚这段时间,京师周围却是真的一点儿灾民都没有,他们能去哪里,猜都猜出来了。
肯定是为了保住乌纱帽,不敢在大婚时扫了皇帝兴致的各地官员派兵拦截的呗!
而且,这里面,恐怕不是一省一地的官员在做,可能是所有官员,甚至内阁那几位也在暗地里支持。
反正,灾民安抚可以拖延,却绝对不能坏了帝后大婚,这朝廷的重点面子工程。
否则,若是期间出了什么岔子,这可是要记入史书,给他们自己抹黑的!
出了屋子,很快便看到大宝带着李进忠走了过来。
看着大宝、二宝十分懂事的和张璟行了礼,无声退了下去,张璟心里不由点头。
这兄弟二人到底是官仆出身,和云儿、月儿一样,各方面都接受过一定调教,十分知趣,看来日后买了私仆来,府里倒是不缺人调教那些新人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李公公大驾光临啊!”张璟笑道。
“见过国舅爷!”李进忠收起拂尘,笑着低头行礼道。
“寒舍简陋,人丁不兴,没有管家招待李公公,却是失礼了。”张璟客套了一句,而后才开始进入正题问道:“不知李公公此番前来何事?”
“在下乃是带着皇爷口谕来的。”李进忠回道,不过他的眼神却露思索状,四处看了眼张璟府里,发现确实是没什么人,心里却是起了别的心思。
“陛……陛下!”张璟一惊,连忙面色严肃起来,静等李进忠回话。
谁知,李进忠却是突然摸了摸肚子,有些尴尬的笑道:“国舅爷,皇爷的口谕不是什么急事,咱们待会说也行。只是现在,能不能赏几口茶水喝,让我好好缓缓这肚子,昨晚上在皇爷房里吃多了,到现在还没消化完,来时路上就觉着难受了!”
“额……”张璟愣了一下,然后摆手道:“公公请!”
接着,他一边招呼道:“云儿上茶!”
另一边,张璟又十分好奇的看了眼李进忠这肚子,暗道平日皇宫里的伙食都不好吗?怎么李进忠昨天在皇帝婚礼吃这么多,都吃成消化不良了。
到了屋子,二人按主客位置坐下。
云儿端来茶水后,李进忠根本不等张璟招呼,就拿起滚烫的茶水,吹了几口牛饮起来。
“小心烫,李公公……”
李进忠这不顾水温的样子,看得张璟一呆,暗道你这是有多撑,到了现在还需要茶水助消化?
也不知是不是天生就耐温,反正几口热茶下肚,李进忠没什么烫口的表现,反而用力揉着肚子,一脸畅快道:“舒服!”
“不知李公公昨天吃了什么,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张璟疑惑道。
闻言,李进忠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夜伺候皇爷入洞房时,吃得多了。”
“入洞房?吃多了?”张璟念叨了一句,疑惑道。
“是的啊!”李进忠像是打开话匣子,捂着肚子,不断说道:“老奴昨天白天就没敢吃东西,昨天皇极殿的喜宴之后,服侍皇爷换上衮冕、礼服,去奉先殿拜谒皇爷家庙,拜谒完毕后陪皇爷去洞房,就等着皇爷皇后‘合卺’之后,抢那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