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杭等人进了内屋,只见老夫人目光呆滞地盯着帐顶,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心里想着这回怕是老夫人真的没救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叶舒琬死了,该如何向皇上交待呢?
“罗嬷嬷,小心照顾好老夫人。”叶天杭叹息着吩咐道,“仁德堂日后就得靠你撑着了。”
罗嬷嬷看着老夫人直抹眼泪,“老奴知晓了,一定会照顾好老夫人的。”
叶舒琮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祖母,他只是出去鞭打陈四出了口恶气,怎么回来时,四妹死了,祖母也瘫了?
叶舒珺看着老夫人心里也一阵唏嘘,老夫人要强了一辈子,谁也想不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
还有四姐,若她不是怀了一颗坏心眼,想要对她下手,那么她现在只要开开心心地等着做她的皇子侧妃,这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吗,如今不但身子被人玷污,还死不瞑目。
叶舒琼拉了拉她的衣袖,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与悲凉之感。
待回到前厅,叶天杭深深吐了口气,道:“琮哥儿,你回头去庄子上,好好劝一劝陆姨娘,将琬姐儿的事告诉她一声吧。”
叶舒琮殷红着眼,一言不发。
叶天杭也知道这样的话难以启齿,可这话不是叶舒琮来说,谁能去说呢。
崔氏蹙紧了眉头:“当务之急,咱们侯府得写一份折子,是琬姐儿她福薄,没能有这个命嫁到二皇子府啊。好在之前琬姐儿得了怪病的消息已经散了出去,这会再说走得急倒也合理。”
叶天杭点了点,称是,又道:“只是琬姐儿的丧事还得大嫂出来主持,毕竟大嫂是琬姐儿的母亲。”
崔氏叹息道:“大嫂只怕还不知道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叶舒琮眼睛一扫叶舒琼,当初祖母说的要让琼姐儿代替琬姐儿嫁入二皇子府,可这事只有他和祖母知晓,但,若是这事办不成,他日后的处境只会更艰难,心下一狠,咬牙道:“二叔,祖母有一事不知有没有和你们商量过?”
叶天杭道:“何事?”
叶舒琮又看了一眼叶舒琼,沉声道:“这事我也是听祖母提过一嘴,具体的情况怕是张姨娘知道的更清楚,不如让张姨娘过来说一说吧。”
叶舒琼闻言,心里一沉,她也不是个傻的,老夫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对她好,还让她住进仁德堂在身边调教着,隐隐也猜出了些。
叶天杭见叶舒琮说的认真,便差人请了张姨娘过来。
张姨娘也早就得知琬姐儿被接回来的消息,心里正担忧着当初老夫人答应她的事不作数了,谁知道还没多久,便又是琬姐儿死了,老夫人不省人事,直吓得她跪在小佛尊面前念经。
这会突然说是二老爷请她去仁德堂,吓得险些路都走不起来,好不容易到了,一看屋子里,府里的主子们都在了,更加惶恐,忙看了叶舒琼好几眼,才上前道:“二老爷,你找我?”
叶天杭点了点头:“老夫人之前找了你什么事?”
张姨娘一听,脸色涨得通红,目光落在叶舒琼身上,又是惊疑又是期待。
叶舒琼一看,张姨娘竟真的是知晓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娘居然会干出这种事,眼眶立刻就红了,急道:“姨娘究竟知道什么事,直说便是,看着我干什么?”
张姨娘看了看叶舒琼,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叶舒珺,同样是叶家的女儿,只因为生错了肚皮,她的琼姐儿就要每天谨小慎微的过日子,若是琼姐儿真的能嫁给皇子,日后还有谁给瞧不起琼姐儿!于是,心下一横,绞在一块的手微微发颤,尖声道:“老夫人寻了我,说要让六姑娘替了四姑娘嫁入皇子府!”
“荒唐!”叶天杭一听,果然是他猜测的那样,怒斥道:“妇人之见!咱们侯府是什么人家,用得着做这样的事吗?”
张姨娘话说出口,那胆子也大了,反正是老夫人的主意。她直了直身子,道:“二老爷,怎么琬姐儿能嫁皇子,咱们琼姐儿不能嫁了?同样是府里的姑娘,还分出了三六九等来吗?”
叶舒琼这辈子都没有被那么多目光注视过,这会子急得眼泪直流,直跺脚道:“姨娘,你这说的什么浑话,我从未被委屈过,我也不想嫁什么皇子!”
张姨娘一听,委屈道:“六姑娘,你怎么就这么傻,这事可不是我出的主意,是老夫人提的,老夫人前几日都去见过淑妃娘娘了,正说着过几日便带你去给淑妃娘娘瞧一瞧的。”
“我不嫁!我便是去做姑子也不会嫁给什么皇子的!”
叶舒珺扶着叶舒琼,厉声道:“张姨娘,咱们侯府的姑娘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挑拣了?”
张姨娘想起叶舒琼平日里对叶舒珺的言听计从,若是被叶舒珺再说几句,那琼姐儿更不会愿意嫁给二皇子了,急道:“五姑娘这说的什么话,别因为五姑娘自己没有被娘娘们选中,就嫉妒妹妹,五姑娘与琼姐儿平日里感情好,若是琼姐儿嫁了二皇子,自然日后不会忘了五姑娘的好!”
叶舒珺怒极反笑:“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咱们侯府平日里都怠慢了张姨娘了,想必张姨娘眼里早就看不上咱们侯府了吧!”
崔氏未曾想到平日里胆小怕事的张姨娘,这会子竟跟疯了似的,口齿厉害得很,她冷笑道:“平日真是小瞧了张姨娘,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老夫人搭上了淑妃娘娘。”
张姨娘当然没资格见到淑妃娘娘,但这事既然经过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