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追。”
叶舒瑨挣扎着说出这句话后,就倒了下去。
江尧之从马车中下来,一看叶舒瑨的脸色赶紧让士兵将他抬进马车中,并拿出他们携带的伤药。
那一帮士兵手足无措地看着江尧之忙活,心中着急却帮不上忙。
“去烧点热水!”
“好!”
一帮士兵又去劈柴的劈柴,打水的打水,这才散开。
江尧之也没看他们,拿出一把剪刀,把叶舒瑨的衣服三两下给剪了。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不过这伤口看起来挺深,不处理的话怕是要感染。
江尧之本生也不是大夫,只是在书籍上看到过一些处理外伤的方法,也没有亲自实践过,他捧着脑袋犯愁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心中一紧,莫非又有人来偷袭?
“来者何人?”
“任隐。”对方声音洪亮,一听就身手不凡,“是嘉明县主派我来的。”
江尧之没见过任隐,却是听江芸儿无意间提起过他的名字,再一听是嘉明县主派来的,他赶紧下了马车,“任公子,还请过来,有要事。”
任隐疑惑地驱马上前,“您可是江大人?”
江尧之没空跟他客套,赶紧冲他招手,“进来。”
任隐掀开帘子一看,叶舒瑨躺着一堆破烂的衣服上,面如金纸,腹部还有个狰狞的伤口,若不是见他的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任隐都要以为叶舒瑨已经撒手人寰。
“三公子怎么了?”
“天还未亮之时,我们遭到偷袭,叶将军他为了保护我受的伤……”这多天的相处,两人早已经成了忘年交,如今看他为了保护自己身受重伤,江尧之也于心不忍。
“任公子可会包扎?”
任隐身为江湖人,不仅会包扎,他还随身携带各种伤药,他蹲在叶舒瑨面前观察了一下,“幸好,兵刃上没有淬毒,三公子只是失血过多。还有,江大人称呼我任隐即可。”
治蝗的路上不平静,京中最近也暗流涌动。
最近,无论朝野还是城中都在传一个消息:北狄求和,要跟大靖朝通婚。
京中的贵女听说了这件事,无不吓得胆颤心惊。
听说,那北狄人各个身形庞大,血盆大口,其丑无比。
大靖朝的公主只有一位,就是四公主赵昱容,四公主乃静妃所出,正值舞夕之年。靖元帝子嗣众多,公主只有这一位,所以四公主从小便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性子颇为骄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赵昱宣和沈知誉总算是平安抵达了榆林卫。
刚到城门口,就看见灰扑扑的一群人站在城门外迎接,为首的就是榆林卫的卫长秦宗望。秦宗望只懂得吟诗读书,也不懂得如何做官,不知是得罪了朝中哪位大人,被调至榆林。本来榆林这地方干了点,水少一点也无所谓,从来没有大旱过。
这秦宗望刚上任一年,不仅赶上了大旱,还给他赶上了蝗灾。吓得他一天三个折子往内阁递,终于得到批复说,近日派钦差大臣前来赈灾。
他日日盼,夜夜盼,眼看这百姓流离失所,榆林卫的粮仓还有存粮他也不敢大开,只能每日施粥,只是这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找了天师来开坛作法求雨,雨没求来,倒是来了蝗灾,秦宗望心里恨,却也没办法,急得火烧火燎的。
所以,他听说三皇子作为钦差大臣来榆林卫,就像黑夜中照进的一丝光亮,他迫不及待地抓住这个希望。现在的赵昱宣对于整个榆林卫的人来说,不仅仅是希望,更是信仰。
见了礼后,双方也不客套,赵昱宣直接问道:“可有开仓放粮,流民可有安置之处?”秦宗望欠身施礼,“回三皇子,微臣没有大规模的开仓放粮,一来是因为怕引起哄抢,二来则是府衙里的存粮也撑不了多久。至于流民,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安置啊。”
沈知誉听得皱起眉头,他与赵昱宣使了眼色,赵昱宣心领神会,“秦大人,我们走回府衙,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决断。”
秦宗望听说要走过去,连呼不可。他抬手一指,“微臣带了轿子过来,三皇子可坐轿子。”赵昱宣嫌弃地看了一眼轿子,“阿誉,你去坐试试?”
沈知誉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径直将手中的缰绳给后面的士兵。赵昱宣摸摸鼻子等他过来,一同进了城。
“叶将军如何?”见任隐出来,士兵将他围在中央打听叶舒瑨的伤势。
“没有太大问题,他现在是失血过多昏过去,需要担心的是伤口引起发烧,不过,我看你们将军身体底子好得很,问题不大。”
众将士听他这么说,也都放下心来,个个都称呼他“任公子”,任隐也与他们一同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江尧之坐在马车中,把帘子掀起来,任隐在车外马上坐的安稳。他迟疑了一下开口:“任小哥为何会来?”
任隐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本也没什么目的,就是珺姐儿让来帮助他们,没想到一遇到他们就碰上这一出。
“江大人,恰好在下也有事请教。照理说,你们不应该与三皇子、沈公子他们一道吗?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这事说来都要怪我。”
“哦?”
“若不是我骑不了马,叶将军也不会受伤。”
任隐在茶楼里可见过几次叶舒瑨对着江芸儿语无伦次,一看就是有情,能保护好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不知道他有多开心。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