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珺目光下意识地往里一扫,果然见到沈知誉正含笑望了过来,面色不由得烫了,嗔怪道:“你别胡说,我不过是练了几套拳忘记了时辰而已。”一旁的白露心里暗暗笑了笑,嘴上立刻回了过去:“我们姑娘可每日都没断过练习。”只是偏偏今日误了时辰而已。
元廷亦一听来了精神,忙拉了叶舒珺的衣袖道:“阿珺,你现在居然背着我偷偷练,难怪我觉得你的个子都窜高了许多,你如今比你那个四姐还高吧?”
身后忽然传来了陆老夫人的声音:“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每次见了面就斗嘴,从小到大都这副样子。”
叶舒珺忍不住瞪了元廷亦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后面正坐着不如妹妹高的正主儿叶舒琬呢。果然叶舒琬的脸色暗得厉害,她一见到叶舒珺心里便如数万只蚂蚁在咬噬般,如今更是被她与元廷亦那傻小子一起嘲笑,面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了。
“祖母,孙女不知府里有客,来迟了还请祖母见谅。”叶舒珺款款行了裣衽礼。
还未等陆老夫人开口,元廷亦已经笑嘻嘻地坐到沈知誉旁边,抢声道:“老夫人,你瞧瞧阿珺说得多见外,我哪里是客人了。”
陆老夫人忍着笑意白了他一眼:“皮猴子,你不是客人,难道沈公子不是?越发没了正形了,可得叫你爹好好收拾你一番才罢。”
元廷亦忙装出害怕的样子,顽皮地求饶了一番,直逗得陆老夫人越发开心,一扫方才的尴尬气氛。
叶舒珺与元廷亦默契地偷偷交换了眼神,坐在了沈知誉的对面,白露很是妥帖地给她倒了一碗茶,方才急急赶来,姑娘从起床到现在连口茶水都没喝呢,一双妙目四下一扫却未见到叶舒琮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失落几分。
此时正好世子妃林氏开口道:“今日不巧,琮哥儿还未回来,若是怠慢了还望沈公子见谅。”
沈知誉目光清澈,俊美的脸上稍露一丝苍白,却毫不掩盖他周身高贵淡雅的气质,闻言淡然一笑:“世子妃客气了,我不过是随了阿亦一道来见识见识府上给璟哥儿做教习的师傅,倒是叨扰了。”
叶舒璟见他们是来见任师傅的,目光一亮,欢喜地拍手笑道:“沈哥哥,任师傅可是真厉害的。”
一声沈哥哥,听得沈知誉心里十分熨帖,越发瞧着璟哥儿是个乖巧可爱的,从袖中取出一块羊脂白玉,笑道:“这块白玉造型古朴,倒是适合编剑穗使用,若是世子妃不介意,可否容我送与璟哥儿。”
叶舒璟一见那色泽温润的白玉便喜欢,一双眼渴求地看了看陆老夫人和母亲林氏。林氏见陆老夫人点了点头,便笑着接了过来:“沈公子客气了,这般好玉竟给了璟哥儿,璟哥儿快来谢谢沈公子。”
叶舒璟见得了好玉,越发开心,上前清脆地行了礼:“多谢沈哥哥!”
一旁的元廷亦“哇哇”地叫了起来:“好你个沈兄,太狡猾了!竟偷偷带了礼物给璟哥儿,我可什么都没准备。”
叶舒璟捂着嘴好笑道:“阿亦哥哥,你不是有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吗,可舍得给我?”
元廷亦眸光一闪,假装思索了一番才道:“给你也行,不过若是你哪日能打赢了我,我便给你可好?”
叶舒璟嘟嘴道:“阿亦哥哥太狡猾了。”
一旁端着茶盏的沈知誉突然笑了笑:“阿亦,你昨日不是说要过几日带璟哥儿逛花灯吗?”
咦?他说过这件事吗?怎么他没有印象?元廷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沈知誉镇定自若地样子,想着昨日与沈兄相谈甚欢,或许他说的得意忘形一时给忘记这一茬了。不过反正他要约了阿珺一块出来玩,带上个璟哥儿也无妨。
“对,老夫人,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方才我们过来时,接上的花灯已经都挂起来了,好不热闹,等到了那日,我便想带着阿珺和璟哥儿一块上接上逛花灯玩可好?”
陆老夫人想着珺姐儿也还小,便是和阿亦一道出去也无妨,大不了多跟些婆子丫鬟便好,她若是不同意倒显得她刻板无趣了:“乞巧节最是热闹的,你们出去凑个热闹也是好的,只是璟哥儿太小了,怕是不便。”
这时叶舒珺站起身来抿嘴一笑:“祖母,如今璟哥儿身边有任隐,孙女再带上谢师傅,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璟哥儿一听,忙上前缠住了陆老夫人一顿哀求,直闹得老夫人头晕,忙道:“好了,好了,老婆子我便应了。”
这时叶舒琬起身,亭亭玉立,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祖母,婉儿也想去凑个热闹。”
陆老夫人见她身形越发的消瘦,心里一阵心疼,应道:“你们几个都出去吧,多叫着侍卫婆子跟着便好。”
叶舒琼和叶舒瑛忙欢喜地起身谢过陆老夫人。
只崔氏看着满屋的热闹,心里十分挂念起边疆的叶舒瑨,自上一儿有段日子没有写信回来了,如今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偏偏相公叶天杭这几日忙得连家都很少回来,闹得她心里没了底,越发的担心起来。
叶舒珺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崔氏面色不太好看,便想着怕是又在挂念三哥了,自打叶舒瑨出征,崔氏的笑容便越来越少,连着院门都不大出来了。她知道三哥不会有事,而且会风风光光的回来,可她却不能说,更何况如今与前世变化太多,连她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其他意外。
忽然听到沈知誉低沉地声音响起:“听闻近日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