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子就只剩下钟艾同齐梵。
他说完这句话,站直了身子,黑亮的眼睛看着钟艾的表情,仿佛她能听懂他话中的话。
钟艾扫他一眼,回道:“不用还了。”
很显然,齐梵没有料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他甚至还没有说出所谓的其他方式是什么。
齐梵笑笑,“你都不听听我想用什么还?”
钟艾的目光从他的发梢到他的眉峰,再落到他的薄唇上,语气浅淡:“你有的什么,是我没有的。”
说完,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好像是发了条信息。
“我一个男人,当然有些东西是你没有的。”他的话露骨,在这微微透着阳光的屋子里发酵着一股情涩味。
钟艾听到他这句话不禁微微皱眉,抬眼:“我就算是需要男人,也轮不到你。”
齐梵托着左胳膊,右手拉过椅子坐到了钟艾床边。“那你为什么去救我?”
她鼻翼嗡合,哼出一声:“你不要自作多情。”
齐梵摇摇头:“像你这样的姑娘,要什么有什么,我自然是不敢多想。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村子里,又为什么在那条小巷里为我伤了人。”
他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嘴角噙着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钟艾回视他,眼底蒙上一层笑意,她招招手,意思让齐梵靠近一些。
齐梵一时怔住,很快,他倾身贴近她一些,钟艾坐在病床上,穿着一件单单的病号服,棉布裹着她的身上的伤口,除了面色苍白外,那双有神的眼睛和她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是受了伤的人。钟艾伸手,食指的指尖翘起,偏凉的指甲点了点齐梵的嘴唇。
“因为我也好奇,这张嘴是怎么样哄周蕴洁开心的。”
她的话一出,齐梵的身子略僵硬,他直起腰背,向后靠在椅背上,身体的肌肉瞬间绷紧,眼神也不像刚刚那样澄澈反而浮上一层叵疑。
“你还知道什么?”他收敛了刚调笑的口吻,声音里听得出一丝紧张。
钟艾懒散的靠在软厚的枕头上,他的所有表情变化都落在了她眼里,“齐梵,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她掀开了被子,腹部的伤口霍地疼了一下,她唇畔的笑只是一瞬的凝固,很快,她两条腿在床边轻晃起来,手撑着病床的边缘,“她和你的第一次,在哪。”
齐梵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见他不回答,钟艾继续,“不是说要用别的方式还我吗?”她像是吃定了他。
齐梵的眼睛无法控制的停在眼前的女人身上,虽然她生着病,脸色病白,但是他的心却在狂跳,只是因为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明明冷得难以靠近,看着他的时候冷静得好像事不关己,问话的时候却切着边儿的像毒品一般诱着他靠近。
沉默了几秒,齐梵才开口:“你要去?”
钟艾盯着他,声音凉凉的:“我不能去。现在是冬天。”
齐梵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和周蕴洁的第一次在哪,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女人同周蕴洁有某种关系,周蕴洁曾经讲给她听过?可是,他从没听周蕴洁提过她。齐梵嘴角的笑早就消失了,他不自觉让背脊同椅背贴得更靠合。
钟艾问他:“给你弟弟治病的钱是周蕴洁给的吗?”
听到这句话,齐梵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出尖细的声音。男声极低:“你还知道什么?”
钟艾看着他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你知道周蕴洁死了吗?”
齐梵站着的身子未动,他的目光也没有再闪躲。钟艾知道,抓对了痛处。
“我想知道我不知道的。”她顿了顿,双脚落地,站着,微微仰头,直视齐梵。
两个人的视线仿佛拉扯的弓线,绷得极紧,不让分毫。
“那个手机在哪?”
这句话问出来,病房里一下子就静了。楼道里有护士推着药车走过,人来人往,是皮鞋,运动鞋,护士的白布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
“你敢跟我走吗?”
“去哪?”
“给你看第一次的地方。”
真的如陈煜所言,这个齐梵是周蕴洁一直偷偷联系的那个男人。一个只用语音通话从不留下文字信息心思缜密的男人,和她说这句,怕是心里早就有过打算。他眼神中的那个震惊,怕是演给她看的。
“晚了,我现在不在乎你和她的第一次是在哪里做的了,我在乎的是,她失踪前,和你联系的那个手机为什么现在一直都找不到。”
突然,齐梵一个步子上前,站到了钟艾面前,他的个子很高,虽然算不上魁梧,但是在纤细瘦弱的钟艾面前仍然显得强壮。
“不管你想要那个手机做什么,她的失踪或是她的死亡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手机,我不知道在哪。”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齐梵的肩上多了道力,紧接着身子踉跄的往后倒,脚后跟撞到椅子腿上,人失了平衡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
钟艾甚至都没有听到推门的声音,陈煜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了她眼前!
没等钟艾开口,陈煜忽地弯腰,将钟艾打横抱了起来,许是他的手接触到了她背后的伤口,钟艾吃痛的一拳捶在陈煜的胸前,“你做什么!”
陈煜压住自己心里想将她扔到病床上的冲动,看到她眉心透着寒气,手上的动作柔和了半分,将钟艾算是温柔的撂到了床上。接着,一把撩起被子披在她身上。转身,长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