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将她轻轻推开,“你帮我扶着木棍就好。”
张柒拧眉看他一手扶在墙上,一手在木棍上借力,一点点的将身子支起来,再一点点往外挪。
这人一站起来,她才发现他高的很,至少高了自己两个头。
启以那两根木头代替真正的脚前后交替挪动,拖动着整个人一点点往外挪,而他原本的腿,只是被动的拖着一点点往外挪,只起到一点点借力的作用。
不过是从自己房中挪到晓房中,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张柒是深怕他摔倒吓的,而他则是累的。
晓的房中挤满了人,原本不到的房间现在都快没了落脚的地方,而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过来抬一下启的吗?
等两人到晓房中时,众人都已经在等着了。
晓看张柒空手走过来,高声质问,“你们房里的东西怎么不拿过来?”
张柒茫然的抬头看着她,要拿什么东西过来?衣服被子?
启却对晓道,“我房中只有自己的衣服还有书简。”说完又对三位老人道,“若是怕我私藏了东西,你们可以去看,有劳了。”
晓看了看启又狠狠的瞪了张柒一眼,书简确实不能拿来分,但是衣服很多时候也是可以分的,启的一身衣服若是拆了都足矣给孩子做两身衣服,只是碍于族公在场不能做的这么绝,原本还指望这七听话将这些都拿过来。
家中所有的财物都是晓在掌管,家中所有能分的东西都已经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也不过是一些布匹陶罐,放在最中间的是几个贝。
启的父亲午道,“东西都在这里了,一共就这六个贝和十个陶罐,三匹麻布和一匹素,两条绢。我和晓各拿一个贝一个陶罐,老大到老四每人一个贝两个陶罐。这两匹家中所有人都一人一丈,素布一人三尺,再有余下的我们自己收着。”
其中一个老人开口了,“这绢也该分一分,虽然说这些算是你们一家人的东西,但是这些大多数毕竟都是启带回来的,虽然午和晓你们两人身为长辈可以多分一些,但是也不能太过。”
这绢布一尺就接近麻布一丈的价值了,在贵族中是用来做寻常衣服的布匹,在寻常人中可是相当于贝用来当货币的东西,极少拿出来做其他用处。
素布也是一样,比起绢布的价值更高。
“三位别急,先听我们说完。”晓笑了笑继续道,“这里一共五个房子,老大老二他们都不打算搬出去住,便一人一间房子,我们两老人一间,老四一间,老二空出来的房子和以前一样做公用。”
张柒暗自皱眉,这分家,完全就是占了启拿回来的财物,再将他分出去。
启没法下地劳动,这几乎就不可能有收入,这家人怎么能这么狠心,是要让他从此自生自灭吗?
启瞧着张柒神色不好,暗自抚了抚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只听晓继续道,“不过老三要出去住,便给他那条白绢拿去换了粮食可做建房用,还有一条红绢我是想留着给老四出嫁的时候压箱底,里正大人,您看如何?”
这些东西都是启带回来的,这样分确实不公平,但是现在里正也只能点头,因为这些东西就算是启带回来的,在没有分家前带回来的都是归晓和午所有。
晓便继续道,“里正您也知道,这各个房间里的家具也都是差不多的,也就一两个案几。还有的那些东西也都是一起用的,老三你们现在用的两副碗筷也就给你用了。其他东西就不给了,就当是借住费了。当初启还未到十五岁就从军去了,家中没有分到他的田地也就没什么好分的了。”
启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这样的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中,“多谢母亲。”
张柒忍不住插嘴道,“怎么能不分地,这也是启的家,没分家前,所有东西都该有启的一份,就算种不了庄稼,种些蔬菜这些也好。”
在农耕文明时期,一切吃穿全部要靠买的话,那得多少钱。
晓便道,“你一个人能种多少地,你们建房子的时候院子圈大些就够你种菜的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不可能从家中分出田给他的了。
启低头揉了揉张柒的头,“没有田地也好,反正我也种不了,倒还能省了交田粮税。”
里正虽然觉得不公平,见启自己也没有什么意见,便从怀中掏出笔墨和木牍对启道,“你来写字据吧。”
启点头,伸手接过,写好后,每人都在这上面按了手印,然后将布匹裁开分好,这就算是分家分成了,之后众人就散了,晓他们也都下地去了。
张柒颇为忧愁,这么点东西,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启对还没有离去的里正道,“我还有事需要三位帮忙。”
里正将字据收到怀中,“有何事?”
“请几位稍等,容我回到屋中再细说。”启说着就又用棍子支起身子,一点点挪回去。
张柒目光沉沉的看着启艰难的挪动。
回到房间后,启很是诚恳的看着三人道,“我想拜托诸位帮我找建房子的工匠和工人,需要多建几间房子,打算留一间日后可以教孩子们念书。”
张柒的眼微微一亮。
一个族公摸了摸胡子,“如今朝中兴学,你识得不少字,又在外从军多年,想必也镇的住村里的那帮浑小子们。”
里正刚刚让启写字,其实就有这个意向,但是打算等他伤好之后再说,没想到他现在就提了出来,但,“只是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