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随之不断涌出疑问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竟然悄然无息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吗?
柳柳瞧着隐匿在阴影中的男人,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唇瓣。
她一点都不想过去。
这个男人就是魔鬼,她知道,靠近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她的理智在告诉她,她必须要过去。
要想找到真相,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她深深吸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倚靠在花架下的男人走去。
下一秒,他感受到手腕被死死的攥着,攥的无比紧。
她回过头来,看到了楚南那张妖孽的脸,笑意已经尽数散去,左耳的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凉光,声音被刻意压低,
“柳柳,你要是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你可以拒绝,我会带你走。”
柳柳有一瞬间的恍惚,眨眼间恢复如常,淡淡无奈的笑道,“留在他的身边,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甘情愿。”
楚南的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可她却感觉到了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她朝他笑了笑,眉眼弯弯,
“抱歉,我不能陪你吃宵夜了,今天晚上谢谢你,麻烦你松一下手,让我过去。”
楚南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以后遇到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码,你昨天有打过。”
“谢谢。”
淡淡两个字音落下,柳柳敛了敛眼睑,往花架下的男人走过去,脚步停留在了他的跟前,在无比的紧张中,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染着盛夏的夜色,“吻我。”
她一时没有听清楚,“什……什么?”
他凉薄的重复,“吻我,现在!”
这下,她彻底明白了。
他就是想当着楚南的面,羞辱她。
那种耻辱感,冲破了她亲手编织的牢笼,发疯一样的直往上涌,侵蚀着她的每一个细胞,喉头一阵腥甜。
他垂眸,睨着他,湛蓝的眼眸沉了又沉,狂风暴雨将至,“柳柳,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拽着他的衣袖,突然高高的一踮脚,唇瓣上随之传来温热的触感。
柔软的有些不可思议。
她硬生生把心里作祟的屈辱感压了下去,站在他跟前,弯了弯眼,笑如新月,清净的声音低低柔柔,“好了,别生气。”
手随意的搁在她的腰间,他抬眸,对上不远处那双妖孽的丹凤眼,眼底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深然,“走吧,回家。”
楚南背靠在栏杆处,手肘稍稍撑着,一副无所谓的悠闲模样,嘴里的口香糖吹出了泡泡。
一点点的膨胀,一点点的变大。
最后发出“砰”的一声,炸裂。
而他们就在泡泡炸裂的瞬间,甚是亲密的离开。
唇角微微一扬,他的语调像是有些抱怨,却非常的好听,“盛家大少现在是越来越没礼貌了,闯进了我的地盘,连招呼都不带打一声就走了。”
抬头,望了眼夜空璀璨的繁星,他仿若自言自语的呢喃,“以后,我是不是该用这种态度,还回去?”
“唔,倒是个好主意。”
走出顶楼,男人搁在她腰间的手,便一下子收了回去,从礼服的内置口袋里,找出了湿巾纸来,细细擦拭着那只搂过她的手。
像是在擦拭什么招人厌烦的细菌,眉头始终皱得很深,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电梯门“叮”的一声后,打开。
他把湿巾纸丢进垃圾桶里,一言不发走进了电梯。
柳柳看了眼垃圾桶,跟着上了电梯。
她觉得自己当真算不得那种玻璃心的女人,至少现在,这男人就是当着她的面,刻意用这些举动来侮辱她,她都不觉得有多难过。
不知道是早已对他死心了,还是麻木了,抑或两种都有,总之,那种心痛如死的感觉,没有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还想提醒他,嘴巴忘记了擦。
他刚刚,可是让她亲过他来着。
回程的路上,他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只是背靠着座椅,一边咬着烟抽,一边翻阅着杂志,面色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
程池专心致志的开着车,顾锦兮坐在副驾驶上,也是大气不敢吭一声,整个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偶尔传来翻阅杂志的声音。
回到盛园,男人未等程池给他开车门,便合上杂志,率先下了车,柳柳赶紧跟了上去。
今晚出了这样的事,她不相信盛又霆打算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她不知道等下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可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坐以待毙,不由大步追上他,和他并排在一起,声调又低又柔,
“酒会上我见你一直在喝酒,都没有吃东西,我去给你煮些宵夜,好吗?”
他走上了旋转楼梯,语气冷冷的丢给她两个字,“不吃。”
他腿长,她要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不吃会胃疼的,要不,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做。”
他蓦地止住了脚步,侧过脸来盯着她,像是失去了耐性,整张脸都很不好看,说出口的话,更是难听到了极点,
“柳柳,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恶心,你知道吗?”
她几近呆滞的眨巴了下眼,很想问她,她什么时候不让他恶心了?
他却已经转过身,踢踢踏踏的踩着地板上楼。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了楼上,恶狠狠的对她吼了一句,“愣着做什么,不知道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