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狼往侧面走了几步,攀上墙头,以不算潇洒的姿势爬了过去。
落地,无声!
这点本事,齐狼还是有的。
进了院墙,齐狼看到院子里斜靠墙立了一排排用竹篾编织的网,上面很干净,只在狭缝里漏了少量没有收起的葡萄干。
齐狼舔.了舔舌头,踮起脚,伸出手,把上面的圆润饱满的葡萄干搜罗下来,数了数,二十多颗呢!开开心心地吃着,甜丝丝的,一点也不酸,比白天吃的美味多了。
院子不大,房间不少,粗略一看,有六七间。
当然,齐狼的目标只是电线穿进去的那一间。
这间房子与其他房间对立,与关着的大门并排,颇有一股桀骜不驯、不同流合污的姿态。然而实际上,齐狼认出了房门上写的几个扭曲小字。
储藏室。从破损木门上的老旧锈铁锁分析,储藏室应该已经废弃。原来它没有选择与大门还是别的房子并列的权利,作为被抛弃的一方,它还存在就因该为此感恩戴德。
门锁锈死,窃贼如果把这里当驻点,掩人耳目的效果确实不错,只是,窃贼是怎么进去的呢?
齐狼看了看门两边,发现关键所在。
两扇门扉虽然被锁在一起,但并不是要开锁才能进屋,两扇门都坐落在石门框上焊死的铁桩子上,只要把两扇门当做一体,整个一起抬起来,就可以把门拿掉。
两扇木门,加上小小的铁锁,总重量不超过40斤,一般人也能轻轻松松抬起来。
齐狼伸出双臂,左右抱住木门,往上一提。
两扇门脱离铁桩,近乎悬空。
齐狼往屋内走了一步,把两扇门靠着屋内墙壁放下,然后便借着月色,看到屋内有一个大大的木盆,盆里盛满血水。准确来说,盆里的水成分偏多,血融了进去,把水染上一层血色。
盆的前面,蹲着一个人,一手拿着毛刷,另一手倒拎着一颗脑袋,四根指头从脖颈的切口伸进去,捏在脑内一侧,拿捏得很稳当。
他手拿毛刷在脑袋上移动,刷洗,拿着脑袋的手不停地转动,以刷洗不同的位置。
手与滑腻的脑袋不停接触,声音重复,别扭。
咕叽咕叽咕叽……
齐狼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前的画面,虽然本质上说,用洗头形容就足够了,但那其实不够。
不止是洗头!
齐狼看了看屋内,墙边是正在运转的冰柜,低频低音的运转声几乎无法察觉,微亮的光从冰柜里散发出来,没延伸半米,就被黑夜挡了回去。
“麦克,你在干什么?”齐狼的身影在月光的驱使下,投射在地面,把木盆和洗头的人挡了一大半,对方不可能没发现。更何况,门都没了,只要不是聋子和瞎子,不可能察觉不到背后来了人。
“洗头。”
他在洗头,确实在洗头。
用黑猪鬃毛做成的坚硬毛刷在东河野的脑袋上来回刷洗,抹平松软起皱的肉皮,刷合睁大的眼睛,理顺凌.乱的头发……
麦克没有为齐狼的到来感到意外,认真地刷洗脑袋,一丝不苟,任何一块皮肤都不放过。
“白天的时候,你故意出现在我面前,是故意让我联想到,你住在火热天堂附近,让我把你和偷尸案联系在一起?”齐狼坐在地上,看着忙碌的麦克,歪着头问。
“我知道你会独自过来。”麦克停了停,说。
齐狼看着发白松弛的脑袋,忽然想到刚才喝的乳白色羊汤,肚子胀鼓鼓的,很想撒尿。
“我知道你知道我会过来。”
后面的话,齐狼没问,麦克既然勾引他过来,应该能理解齐狼的意思:现在我来了,你会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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