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景洪的脸色不是很好,被人当众指出女朋友出轨真的很掉面子,还是在曾经最好的朋友、如今最铁的属下们、官场上最不对付的死对头面前。
这份尴尬与窘迫已经不是寻常心脏可以承受的了,万一发生在心脏搭过桥的人身上,搞不好桥毁人亡。
考验一个男人涵养的时候到了。
“我不要紧的。”宗景洪说完这句,感觉场面更加尴尬,强忍着内心的酸涩,倔强地抬起头,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平和淡然,“别扯别的,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不能说服我,进监狱吧!”
齐狼走进血泊里,将无柄的细长血刀捡起来,轻轻地回答:“好。”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是说女朋友出轨方面,只是说我明白你在案件方面的考量,不要多想。”
这是又砍了一刀?杀人杀一遍还不够吗?还要拎出来再杀一次?
一干警员担忧地偷偷瞄一眼老大,随后目光一致落在齐狼身上,悲悯又怜惜,像在看一个无钱治病的垂死孩子。
与宗景洪共事很久,这些人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老大果然不同凡响,忍耐力方面他们拍马都比不上。只是忍得越久,爆发的时候越难以抵抗。
“没必要再提一次吧?”宗景洪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
齐狼揉揉鼻子,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盯着宗景洪,叙旧似地说:“我知道你在。很久没见了,又以监视的视角窃听我,是不是很怀念?没错,你应该也试探出来了,我现在丢失了嗅觉。”
“你在说什么?我给你五分钟,不是让你瞎扯的!”宗景洪不是很理解齐狼的话。
齐狼没有理会宗景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在这件案子上,你花了很多心思吧!你以为没了嗅觉,我就破不了案吗?”
“哪怕失去可以凭借的一切,我都会跟你斗到底!不死不休!”
“齐狼?你怎么了?”江心忧心忡忡地看着齐狼,鼓起勇气要走过来安慰他。
蔚曼荷拦住江心,“让他继续吧!”
齐狼拎着血刀,一步步来到宗景洪面前,面无表情的模样真像一个嗜血的杀手。
“没事。”宗景洪似乎猜到了什么,抬手,阻止背后要围上来的警员们。
“得罪了。”
血刀在宗景洪身上拍击。齐狼一边拍,一边侧耳去听传出的动静,专注之后,听觉会有小幅度的提升,足以听到很细微的声音。
金属元件的摩擦声与衣物之间的摩擦是不同的,他要找的东西就藏在宗景洪身上。
刀掠过肩上、胸前、袖口……
哒!
“哎呦!轻点儿!”
拍到不该拍的部位,宗景洪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还好,作为一个读书人,理智是最后的坚固防线,没有被攻破。
“不小哦!”齐狼轻声说。
有警员憋红了脸,很痛苦地忍着笑。这一声要是笑出来,自己以后要饭都要不到。
宗景洪得意地昂首挺胸,总算挽回点颜面。
刀接着向下拍动,没漏过任何区域,把宗景洪身上的传出怪响的点都排除掉,当搜出宗警长兜里的香烟、火机、钱包、钥匙扣,和五六个套套后,终于在他的皮鞋侧面金属装饰条上找到目标。
一个两毫米见方的小元件粘在警长的皮鞋上,很不起眼。
“嘘!”
齐狼做一个禁声动作,手起刀落,将元件碾碎。
“好了,现在把握抓走吧!”
齐狼的样子看着轻松了不少,对着宗景洪老实地伸出双手。
宗景洪望着沉浸在血水里的微型窃听器,面色不善:“小子,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没什么说的,她也说了,我是帮凶,我认,把我抓走吧!”
两人近在咫尺,齐狼甚至闻到了烟味,如果嗅觉没有消失,他需要放慢呼吸去降低这些令他不适气味的摄取,还有蔚曼荷说的香水味,他也闻到了,味道是有点重。
宗景洪看着齐狼,足足凝视了三秒钟,冷哼一声:“真是不知好歹,带走!”
“警车不够,你们几个先把报案人带走,安排医生给她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四名警员带着艾以栀先走出屋子。
望着宽敞一些的空间,宗景洪还是不满意,把所有属下都打发了出去。
“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胡警司见那些人刚出去,屋里剑拔弩张的齐狼和宗景洪就像变了人似的,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不会吧!难道……难道你们?我明白了!宗景洪,你小子这么大岁数还不结婚生子,原来是喜欢男的呀!你们刚才是一见钟情了么?长见识了,祝福!祝福哈!”
“嗯?老胡,你没忘记这里是阳光大道吧?”宗景洪完全不清楚胡警司的脑构造,试着去理解,脑袋生疼,毕竟段位不同,智商上也有比较明显的差别,“在我的地盘,你还敢调侃我?”
“调侃?没有啊!你看不出来吗?我真认真的祝福你们的。”
“不跟你瞎扯!小子,现在可以说了吧!”宗景洪注视着齐狼。
“胡警司,我这位学弟是我在大学期间见过最聪明的人,你跟他当了这些年的同事,想必有所了解。而齐狼……好好听吧!学学怎么破案。江心你也是,写稿子需要的不止是想象力,还有经历。”
大学期间,蔚曼荷最喜欢看学弟头头是道地聊着各路八卦,宗景洪往往可以把简单的事情讲成引人入胜、扣人心弦,又一波三折的有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