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也就这样小小地任性一下。
分明知道他在重要的场合,有要紧的事情。
但就是控制不住,用一些芝麻点大的借口,近似于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冰箱里没有甜品了。”
莫名其妙地发了条短信过去。
没到三分钟。
“想吃什么?”
看到这几个字,她有些得逞地笑了笑。
哼。
秦苏墨受邀参加x市市长千金的婚礼,明面上是场婚礼,实际上人人都晓得,这样盛大的宴会,能够聚齐那么多大人物,一年能有几回?
光是八卦媒体和正儿八经的新闻社派出的记者,看阵仗,就已经轰轰烈烈,水泄不通了。
而秦先生居然因为某个女生要吃甜品,才开场没几分钟,就一脸轻松地离开了。堵在停车场的狗仔们本是无聊蹲点,拍点明星的,哪里知道居然等来了秦少。
一年的钱都赚到了!
从此以后,飞升指日可待,从不入流的营销号变成圈内炙手可热的名家“侦探”,光是想一想,手就激动地在发抖,连快门都按得哆哆嗦嗦。
咦?
秦先生靠着车门,并不着急走,袖口半挽,西装外套慵懒地挂在右手手臂上,白色衬衣完全没有任何褶皱,如其人一般光鲜整洁,愈发像个行走的衣架子,简单的款式都穿得极为好看。
地下车库的灯光昏暗,影影绰绰的线条半模糊,半硬朗。
他在打电话?嘴角的笑容似乎更加明显,和以往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远的冰块脸截然不同。
喂喂喂,谁造谣秦少不会笑的?
两年的钱都赚到了!
狗仔们咽了咽嗓子,更是兴奋,在脑海里已经买了两套房,一辆车。
录音,录音。
脑子一热,正事差点忘了。
温故似乎刚睡醒,声音松松软一样柔得发腻。
秦苏墨听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在睡觉?”
他问,这下不太好,温小姐起床气还不小,打扰她休息,肯定要暗戳戳地发脾气。
“没有。”
“我马上就回来。”
“你不参加婚礼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逗一只小猫,“你怎么知道我去参加婚礼了。”
温故反应慢了一小会儿,“电视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消息,傻子才不知道。”
“半途跑路,新娘子会伤心。”
她又故意讽刺了一下,似乎不说出来,生理上就难受得要命。
“你想让我当新郎?”
秦苏墨挑了挑眉,心情更加愉悦,似乎很享受这温故无理取闹的挑刺,以及那似有若无,浅浅淡淡的刻薄和尖酸。
“现在去抢婚还来得及,感天动地一场偶像剧,苏菲小姐说不定连妆都要哭花,毕竟以前就和你牵扯不清。”
可怜了真正的未来老公,秦少的出现,无疑就是去砸场子的。
咦?谁的醋坛子打翻了。
秦苏墨轻笑,“温故,谁和你说了这些,嗯?”
“用不着谁告诉我,自己发现的还不行?”
“侦探社的名侦探应该退休了,不及你一半反应敏锐,温小姐属猫还是属狗,鼻子那么灵,一下子就嗅出她从前和我牵扯不清。”
对面没说话。
“提醒你一下,是叫苏珊,不是苏菲。”
“嘟——”
直接挂他电话。
秦苏墨拿着手机,半分没有闯祸的样子,反而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顽皮小男孩。
气一下女生,幼稚得要命。
又接连打过去三个,不接。
直到第四通。
温故直接骂他,“神经病。”
他不怒反笑,笑得好看又欠打,“你还不是要乖乖等着神经病回家?”
“谁稀罕你回来呢?好好参加婚礼吧。”
“我不回去,谁给你带甜品?”
温故这才想起来,哼。
“巧克力蛋糕,抹茶蛋糕,草莓蛋糕,是谁要吃来着?”
哼。
她继续补充,似乎以为难秦苏墨为乐趣,小小报复一下,“巧克力蛋糕是beautyfun的,草莓蛋糕是小柠檬之家的,抹茶蛋糕是d的。”
三家店,东南西北,地址相反,完全不顺路。
“你爱买不买,反正我就是要吃上面三家的。”
很好,既保镖跑完腿以后,又轮到了他?秦苏墨将一串名字听得头疼,幸亏记忆力好,一遍就能记下。
温小姐顺势威胁,“别的地方不吃。”
然后,又把电话挂了。
秦苏墨望着黝黑的手机屏幕。
嗯,该哄的还是得继续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要将艰苦奋斗的精神发扬光大。
真要人命。
狗仔们持续亢奋之中,刚才录到了什么来着?
秦先生是不是在和女人说话,满眼溺宠啊!绝对是女人,还提到了什么甜品,啧啧啧。
他看上去像是爱吃甜品的人吗?
绝对是去花小姑娘的。
爆炸性新闻啊,这下子,三年的钱都赚回来了。
哈哈哈哈。
美元,英镑,欧元,算一算,嘿嘿,发家致富就在眼前。
三个人鬼鬼祟祟地拍照,录音。
呃,收回刚才的话,发家致富另当别论,倒是一双昂贵的手工皮鞋先出现在眼前。
咽了咽嗓子,好鞋!
然后,才机械地,僵僵地抬起头看。
顿时脊背开始发冷,身体开始打颤,“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