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她们很可爱。”
“你以后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温故忽然就脸红了,在白莫说这句话以前,她从未想过那么多。
而且,十八岁的时候…算了,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自己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开了口,“我,今年还在上大学,说这些,好像有点远。”
“那你还很年轻。”
白莫在温故身边轻轻坐下,语气淡淡,“我在十九岁的时候,就生下了我的孩子。”
“诶?这么早?”
温故有些惊讶,白莫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倒不像是个母亲。
没有不尊重她的意思,只是这样觉得罢了。
有过孩子?而且在十九岁就生下来了,如果没有意外,现在已经长大成人,那么,她又怎么会在教堂当修女呢?
白莫的眼神好像渡了层恬淡又惆怅的霜,似乎看出了温故的疑惑,“呵呵,那个时候和现在不太一样。”
她的人生大概很有故事,但温故没有多问,不是不想听,只是确定白莫不会告诉她。
“对了,谢谢你给的药。”
温故才想起来,今天不光是听唱诗班的人唱歌,她还要还白莫东西。
“这个真的很好用,疤痕褪了很多。”
“好用的话,你不如就收着吧,国内似乎没有这种药。”
白莫笑笑,并没有接过去。
其实,温故还挺需要的。
按照秦苏墨要她的频率,她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的,夏天都不敢随便穿短袖。
还有,手腕上的疤痕一直都在。
有时候看到,就会想起自己当时做了多么可怕的事。
温故不记得刀子落下去有多疼,只记得后来秦苏墨暴怒的样子。
他狠狠地凌虐她的身体,那才是真正的疼。
“我在苏黎世生活了那么多年,很少遇见同乡,所以几天前看到你,难得有亲切的感觉,我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看得出来,白莫很孤独,当孤独久了,就会变成一种习惯,自然而然,也不觉得孤独了。
她似乎就到了那么一种境地,对待任何人都波澜如水,早就习惯了修道院清清淡淡的生活。
“白莫阿姨,那你就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白莫淡笑着摇头,“我在国内没有任何亲人。”
“可是,可是您不是说,有过孩子?”
既然有孩子,那一定有丈夫,又怎么会没有家庭?
“夭折,不在了。”
她轻轻将手负在膝盖出,手背的皮肤瘦得只看见突出的几根血管,又白得不像话。
原来是这样。
温故的心传来重重的“咯噔”一声,早夭,这两个字未免残忍了些。
她觉得很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没什么的,都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白莫倒是没有多难过,“我想,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和你的那位先生差不多大了。”
你的那位先生?
她是指,秦苏墨?
“说起来,他好像真的有点像你呢。”
也说不出哪里像,说得再简单明了点,其实没有什么地方像。
秦苏墨和白莫是不可能有关系的。
白莫的孩子很早就没了,而秦苏墨的母亲,也在他十几岁的时候离开了。
她见过墓碑上的照片,是极为端庄的一张脸,他之所以生得那么好,也是因为他的母亲年轻时,是x市有名的美人,即便后来色衰爱弛,气质和五官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风姿。
“这话最好还是别乱说了。”白莫倒是皱了皱眉头,“秦先生,呃,应该会介意自己像别人,当然,除了他的父母亲。”
温故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说话确实很难听,而且,性格也不好。那天他的话,就当没听见,白阿姨不要放在心上,别和他计较。”
“呵呵,我不会的。”
白莫觉得温故这个女生很可爱。
她年过半百,而那位姓秦的,不过才正值大好年华,在她眼里,就是个孩子,再说,她的胸襟也没有那么狭隘。
又怎么会计较呢?
“你很好。”白莫拍了拍温故的肩膀,“是个很乖巧漂亮的女孩子。”
温故很害羞地摇摇手,“我,我不漂亮的。”
像苏知新那样的女生,应该才是漂亮。
白莫那双惠风和煦的眼落在她的身上,“要对自己有点信心。”
她扶了扶眼镜框,眉毛又耷拉下来了,可自己连说话都会被人嘲笑,哪里来的信心?
苏知新那样落落大方,整个人都明艳阳光,大家被她不自觉地吸引也很正常。
现在她又在华夏影视工作,以后还会得到更多机会,步步攀升,就可以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人。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前途无量。
就算是秦苏墨,也会看重她的才华和相貌吧!
再想一想,温故那么一丁点儿的信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莫,我不是基督教徒,但我可以向你祷告吗?”
“当然,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树洞,把你想说的都告诉我,烦恼?秘密?如果可以,我会给你意见。”
她拥有慈祥温柔的魔力,让人不得不安心。
“好,好吧,我在想…”
温故支支吾吾,脸都憋得有些红了。
“嗯,你想怎么?”
她耐心地等待下文。
“我在想,怎么样才可以更漂亮一些?”
白莫“噗嗤”一声,就只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