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七菱姐姐醒来了,但一直在哭,奴婢也劝不住。”
暮摇婳对她摆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本宫进去瞧瞧。”
在门口便能听到姑娘家断断续续细弱而惊惧的抽泣声,暮摇婳心一收紧,“七菱?”
“帝、帝姬……”抱着双膝缩在床里的七菱冷眼朦胧地看着她,“奴婢、奴婢差点被……”
“没事了没事了,那两个混蛋被带回他们家了,本宫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暮摇婳不懂怎么安慰,她能做的便是给予恶人该有的惩治。
她有过相似的经历,直觉遭遇到……还是得自己挺过来。
七菱抽噎着望向暮摇婳后面的荣见,荣二也在可她看都没看一眼,执拗地问:“你、为什么……没来救我?”
荣见愣住了,暮摇婳也愣住了。
心头滑过淡淡的异样,荣见无意识地拧眉,他没听见丝毫不正常的动静,这要他怎么救。
退一步讲,他职责就是守护帝姬,帝姬有危急状况,他肯定以帝姬为主。
即使他注意到了,也会先去帝姬所在的包房。
傀儡师那回要不是怕七菱被伤,帝姬也不会在他眼前被带走。
他不吭声,使得七菱哭得更难过更激动了。
暮摇婳感觉很微妙,想了想终是问道:“七菱,他们怎么把你带去他们的包房的?”
秦进他们喝了酒,清醒时能把控住保持蹑手蹑脚不被发现,可醉酒的条件下必会有疏漏。
她没听到一丝的脚步声,这倒不算什么,因为她主要在和屋里人交谈。
那七菱的挣扎声呢?连挣扎声都没泄露出,这便引人深思了。
暮摇婳此时没忘她身上怀疑,想着秦进或许是用了别样的手段。
七菱却身子一颤,双手紧紧攥起。而因她从始至终都在抖,这点小动作便没得到暮摇婳的格外关注。
她抓着大腿,低头不住地摇着脑袋,“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兴许是大害怕所以忘了吧,暮摇婳没多想。
结果七菱突然带着责怪的语气问:“帝姬,您为何……要带奴婢去那个地方呢?”
暮摇婳一怔,心底的担忧同情等情绪慢慢地散去。
她要怎么回答,就说因为经常独自行动怕她这个近身侍女瞎想,才一时兴起带上了她?
不是不内疚,暮摇婳也后悔她未经深想便把七菱带着。
但她假扮成富家公子去南国暖楼,身边不带个小厮或丫鬟不反常么?
帝姬府里除去侍女便是金銮卫,可带了金銮卫赴约祖父会怎么想?她这个外孙在朝祖父示威?
没出意外她就不叫楼下的荣见他们上去了。
连府上的门童都是宫里侍卫,不带她带别的侍女,或者带门童充当小厮,她又会怎么想?
暮摇婳觉得心寒,重生后她对所有人都在疏远,是无法自控的疏远。
算是突发奇想地为七菱考虑一回,获得的却是指责。
她一点一点地收回表情,从床边起身,居高临下地留了抹视线给不停颤抖的人,眸中无悲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