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现在还谈愧疚是没用的，我们最该做的是揪出凶手为母后报仇啊。”暮摇婳看着他的眼睛道。
“嗯，你有什么想法吗？”暮远苍很想听听女儿的意见。
“儿臣认为下毒之人是母后身边的人……凤仪宫里宫人们皆没有异常吗？”不是凤仪宫内的人，谁能让母后浑然不觉中服下那么长时间的石沸散？
“没。”暮远苍摇头，“当年知内情的宫女都是你母后比较亲近的，其余也不晓得她病倒的真实原因。在……最后几个月里，你母后从未放弃过观察每个侍女，通通找不出问题。”
可是，没有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啊。
暮摇婳沉思片刻，“当年伺候母后的那批宫女，全都出宫了吗？”
“大半都到了出宫的年纪，只有为数不多的还留在凤仪宫。”暮远苍似乎猜到了她的打算，“你要将她们召集起来审讯？”
“差不多吧，儿臣想带她们回帝姬府。”她迎着他疑问的目光，语气沉着坚定。
暮远苍心念一转，考虑着她将要怎么做，“那样不是很麻烦？”
“这案子拖的时日太久，本就不好查，如今有两处着手点，丞相那处有李大人在盯着，儿臣便从这边试试。”
凤仪宫的宫人们她有好些个熟识的，但她们中除江嬷嬷以外都出了皇宫回到普通人的身份，而和母后最亲的江嬷嬷又……
暮摇婳不由得想，江嬷嬷的死似被谁计划好了一样，可母后出事时陈阿碧还没入宫啊，难不成宫里早早地便有了陈阿碧的内应？
事情变得复杂又棘手起来。
……
一门之隔外，李大人大致听清了他们的谈话，眸底闪过一簇幽光。
他来这是为禀告丞相府郎中下毒案的最新进展，由于官职特殊，他一般不必经汪总管通报，即可直接进入御书房大门，到里面再求问圣上是否方便见他。
今时在御书房只是帝姬，汪总管便没拦他。
不料却让他无意地听见了或许能称为一件于他有利的大喜事。
帝姬知道皇后的死因了？
那他岂不是能够加以利用，虽无法将帝姬拉下高位，但至少能让她没太多的自由了？
原本还心痛于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又要牺牲一颗很好的棋子，可若是能拉着帝姬一块下水，那棋子牺牲的便非常值得！
最近王城不太平，导致石沸散的运送大受限制，他手中的货运不出去，在家里放置久了终归不利！
希望丞相被下毒这件事能尽快揭过去，他也好将滞留的石沸散处理干净！
想到这，他阴险地笑了笑，然后很快又变回平常的神情，抬手敲门。
……
当天，暮摇婳从宫里带走了一批宫女，都是曾经侍奉皇后的。
对外称她怀念生母皇后娘娘，才将她们带回了帝姬府。
私底下，暮摇婳则吩咐了十二个金銮卫，分散开寻找与母后亲近的已出宫的宫女，再秘密地带回去见她。
她也没忘了席柏言，吩咐七菱安顿好这些宫女后，她便照例去了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