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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能坦然,因为宫女给皇后下药本就并非他主使,暮摇婳再是各种逼问都没用。
即便目光老练狠辣如席柏言,也看不出来有问题。
而他却想着另一回事:哪怕他狠得下心不要儿子的命拉王爷下水,他也没证据证明王爷的罪行。
偶尔用书信与王爷联络过后也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是在保护他自己不被发现,同时也保护了王爷。
李大人便明白了,玩手段他斗不过王爷。
再一想王爷的计划,他知道王爷将会对付的是圣上,具体的所知甚少。
若空口便指认王爷意图谋反,圣上和他是亲兄弟,对外关系特别好,王爷又常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没有证据,谁会信他的话?
李大人万般无奈,除了吃下这哑巴亏,用自己为王爷的谋划铺路——
他竟也成为了为他人铺路的小石子。
那份参与偷运和贩卖石沸散的名单他也画押认下,所有他们疑惑的点都被圆上。
暮远佟听说李大人那般“配合”,露出个尽在掌握的狂妄笑意。
事后,暮摇婳送席柏言回府。
“你安心在家养伤罢,不用操心我。”她脱口而出便是这么一句话。
跟着她又想到,她所要的不就是席柏言能对她日思夜想吗?
“要是你能开开心心的,我自是不用操心。”他这话说得就意味深长了。
暮摇婳拿着眼角的视线瞥着他,“话说就快要到两月之期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好像是该说点什么。”席柏言面上蓄着三分温淡闲适的笑,“殿下正在绣的那块帕子,不着急慢慢来,千万别伤了自己的手……我会过意不去。”
“……我没说它是送你的好嘛!”
“好,那就不送给我。”他好脾气地顺着她的话。
暮摇婳不高兴地瞪着他,这男人,三言两语便将话题扯偏了,她降不住他了是吧?
“将珠,”他忽然敛了神色,棱角分明的面孔上弥漫过浅浅淡淡的薄凉,却似姿态慵懒漫不经心,“王丞相离世,李大人入狱,朝中举足轻重的两位先后出事,接下来必会有一场避无可避的动荡。想来圣上也在为此事焦灼,你我二人之事……”
他话没说全了,暮摇婳已然明白。
父皇忙着应付朝事,新上任的苏崇惠势力尚不稳固,丞相之位又没定下。
她再只想着自己,不是皇子女子该有的做法。
“我知道啦,虽然我考虑的不如你们深远,但还是很体贴很明智的。”
席柏言望着她,稍稍有些出神。他何尝不想娶回小姑娘,可火候够了吗?他拿不准。
她那么干净纯粹,衬得他又多卑劣黑暗。
“将珠。”你真喜欢我?
“嗯,我在呐。”她扭过脸面向他,夺目的光芒在他眼中模糊,仿佛镜花水月一场,出手即碎。
席柏言轻声咳了咳,掩饰适才的失神,“……就叫叫你。”
“……”
她奇怪地盯紧了他的双眸,却是不吭声,妍丽的小脸透着股严肃,像在研究什么难题。
被这样澄澈的眼神注视,他心底的阴暗几乎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