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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总管惶惶地跑进门,看到屋里的景象,身体一软跪了下去。
他被太子的人叫走,困到现在才脱身。
如今圣上这……往后大暮的主便是太子,他是傻了才会说出太子有弑君的嫌疑。
没有充足的把握,太子怎敢动手?
他颤抖着低头,不言不语。
暮摇婳没管边上矗立着的席柏言,神色失控地向已没了生息的暮远苍扑去,“父皇!父皇!”
席柏言很快回神,想明白今日约莫是谁给他设的局,太子加苏崇惠?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尽快带婳婳离开。
先不提母后策划者的目标包不包含暮摇婳,他自己有强烈的预感,若是不将她带在身边,她会再也不想见他。
“婳婳。”席柏言俯身想去牵她的手,被头也不抬的她甩开。
“你松手!”
那厢听了动静赶来的秦都尉领着几队禁卫军,面对祠堂里发生的事全都像被定住了身子般的没了动静。
再之后赶来的是苏崇惠,暮远苍的死去是他想看见的,可眼下这境况……有些说不出的诡谲。
莫非太子想弑君夺位,顺便拉席柏言下水?
他默默地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暮摇婳颤着手试探暮远苍的鼻息,短暂的一会后,她嚎啕大哭似一头失去依靠的幼兽。
没多久,暮成归也从东宫来了,他原先根本没来这,来的只有暮远佟,还有他并不知晓的傀儡师。
见此一幕,他也茫然无措地耷拉下双肩。
……
大暮历,嘉周八年冬十二月,圣上暮远苍驾崩。
暮摇婳在场悲恸过度哭昏了过去,被席柏言抱着回了席府。
皇宫敲起丧钟,暮成归愣愣地回到东宫,全然没有即将登基为帝的喜悦。
“皇叔,您没说过会让他死……”他低低地迷惘地说道。
暮远佟斜着眼看他,“是席丞相毒害了先皇,御医们很快便能诊断出他的死因,成归,你要想的是如何坐实席柏言的罪名。”
“可您没说过这个计划会让父皇也死去!”少年突然拔高了声音。
而后他顿住了。
暮远佟收起慈祥的面孔,仿若悲痛道:“成归,你叫了他父皇十多年,却没习惯,我才是你真正的生父?”
“孤……”暮成归像被人拔掉了舌头似的,再也说不出话。
是的,没错,皇叔才是他真正的生父。
母妃给他的玉佩另一半在皇叔手里便足够说明这一事实,是父皇霸占了母妃,拆散了相爱的皇叔和母妃。
如若父皇知道他的身世,压根不会准他当太子,而且会杀了他。
给他的宠爱和地位不过是以为,他是母妃和他的亲儿子。
这些暮成归都铭记着,可他从父皇那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早些年他确有将他当未来大暮的国君来培养。
即便近年来有些微改变……
也不能一下子抹灭十几年的父子情,他是想着除了席柏言这一障碍,看父皇的态度如何,再做打算。
可现如今父皇死了。
他也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暮远佟并不逼他,眼底多了三分冷色,语重心长地对失神的少年道:“成归,你且自己仔细想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