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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也认主子有弑君之罪、要主子死,那么……主子相当于没了存在的价值。
主子越来越“不听话”,在大暮基本处在掌控之外,上面估计不会将主子带回去重用。
“想把他的身份弄得人尽皆知么?”苏崇惠冷冷地剜了他一眼,神情愈发的冷沉,“我现在去找他,这事得看他的配合程度以及太子那边的意思。”
太子对席柏言的敌意叶南尽知道一点半点,思及此他无端的心凉了凉。
只盼主子能用计巧妙地脱身。
……
将近五更天时,席柏言才回到席府。
虽然人能回来了,却还是不能松懈半分,有人想弄他,怎会轻易让他化解。
裹挟着一身冷气,席柏言来到自己卧房的院内,确有金銮卫守在房门外,但没人看他,也没阻拦。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从前他们身上有的对他的尊敬不见了。
金銮卫十分忠心护主,这样……也挺好。
席柏言深吸一口气,伸手推了推房门,没推动,再推,确定这应是从里面锁上了。
抬手敲门,半途又颓然地把手放下了,他低下头,两边的荣五荣六皆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
他没再动作,引得左右两人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他,但也仅是看见他无声无息地站着,侧脸隐约透露出他的疲倦。
过了会,大约是叶南尽猜到席柏言不能顺利进这扇门,凭着自己对主子的了解,找了件半旧的袍帔来。
——那袍帔自然是席柏言自己的,他和暮摇婳成了婚,她时常给他买衣物,因此他衣柜里半数的衣物被换了下去。
“大人……”叶南尽把袍帔递给他,劝他到侧间坐着等也好,又心知这样的劝告无用,便无声地静伫在一旁。
于是守着暮摇婳的人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五更天刚过,阿喜荣青荣二来换班,看到席柏言忽地手撑着门弯了下腰,很快又恢复常态。
叶南尽一脸的不忍。
荣青对这主仆俩没好脸色,更没行礼,阿喜他们也就微低着头。
席柏言无声经过他们,走到荣青身边时,她抬眸飞快地扫了眼他的脸,很白,是不正常的白。
也对,天这么冷,在外头待上一个时辰,穿的不算多,不冷的全身僵住面色发白才奇怪。
叶南尽亦步亦趋地跟着席柏言离开,没多久卧房门也开了,暮摇婳好端端的仍是昨天那套衣服那副妆容,面色寡淡地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荣五荣六还没走,见她出来便如实禀告道:“席大人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刚走,许是去宫中了。”
“你们去休息吧。”对此暮摇婳没表态,朝阿喜道:“叫人来伺候本宫梳洗,本宫要进宫为父皇守孝。”
既是守孝,便要一身素衣,卸去艳丽的妆容,尽可能的俭朴为宜。
注意到她眼底的青色,阿喜讷讷地道:“帝姬,您一晚上没休息吗?”
暮摇婳按了按眉心,迟钝地应了声,“……熬了好久,没有睡意,索性不睡了。”
圣上驾崩,帝姬定然十分难过,几人劝她注意身体,她就草草地点头。
在灵堂跪了半天,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