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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只当了长大了些懂了某些道理,不喜被约束。”
该怪他没眼力见,看不出比自个小了十多岁的孩子藏了怎样的心事。
席柏言抿唇,垂着眼睫闭眸不语。
苏崇惠也没想跟他聊旁的,这颗棋子的死活由上面定夺,他的要务是找人来代替席柏言上刑场,把真的人送回沧澜。
还有那个叶南尽,他不信席柏言会把人杀掉。
牢房的门一阵稀里哗啦后被再度锁上,席柏言也置之不理。在后来的审问中,所有的罪他都供认不讳。
弑君?他认。
沧澜细作?他也认。
失去暮摇婳,他便失去了活着的信念。
行刑前一晚,有黑衣人闯进牢狱,席柏言就一句话,“找出给帝姬下毒的人了么?”
“找到了!主子快随属下离开这!”死牢不好闯,有个半点差池便功亏一篑。
确定他没撒谎,席柏言便跟他出了大牢。
几乎是他们前脚逃出,后脚就有追兵跟上。
另两名黑衣人将追兵引走,席柏言则被带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
李颜玉被绑了手脚,呜咽着躲在墙角,看他一袭白衣而来,仿佛索命无常。
“是你。”席柏言用剑挑开她嘴里的布团,原本黑沉着眸忽而笑了,却笑得人不寒而栗,“早知李末偷卖禁药自己作死,我就不救你了。”
当初他救她,说得明明白白,是要她还恩的。
这恩也早还了,她却脑子拎不清还敢对婳婳动手。
李颜玉被秦进连日折磨又受了惊吓,在他们到来前便失了禁,以如此狼狈的一面见到席柏言,她羞愧欲死。
再听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她一时忘了反应,怔怔地睁着眼,蓦地嗤笑道:“你后悔救我了?席柏言,你也有后悔的时候啊!”
能让他后悔,让他记住她,她做的一切也不算白费,是不是?
她说的话男人完全是置若罔闻,“敢动帝姬,便要知道后果。”
手中剑划过恐慌不已的女人的脸,留下浅浅的血痕,最后停留在她颈项处。
李颜玉耳边一嗡,有了她要被划花脸的预感,当即身体重重一颤,“不,不要碰我的脸……”
大暮女子对各种伤疤最为忌讳,尤其是脸,即便身死,也不能留疤,否则无颜面见老祖宗的。
席柏言目露嘲讽,这种人居然还在乎自己的脸面?
眼见刀锋欺近,自己又躲不开,巨大的恐惧将自己笼罩,李颜玉竟是疯癫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北胡人弄不死暮摇婳,我下毒也毒不死暮摇婳,她怎么就死不掉呢!”
她得知暮摇婳被接回了皇宫,既然帝姬没有叛国之嫌定然要保她平安无事的,想必此时御医正在全力救治。
李颜玉神色凄楚而诡异,“席柏言你知道吗,当时北疆之战,有北胡人来劫持她,原先暮摇婳是有机会被救下的,但我引开了追兵!哈哈哈……”
说着说着,她没再笑了,伤心地喃喃,“可暮摇婳就是死不掉啊……”
席柏言眸底黝黑窜过一抹冷光,剑尖偏转,直刺李颜玉的心窝。
“噗——”她瞳眸紧缩,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