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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雨夜，暮摇婳久违地做了噩梦，在潮湿粘腻的沼泽困扰中挣扎地醒来。
阿喜听得声响从外间进来，调亮案几上的烛火，“长帝姬，您怎么了？”
暮摇婳抚着自己被汗液浸湿的额头，“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无妨。几更了？”
她在宫中住了半月有余，期间想回帝姬府，却被暮成归用“住在宫中便于调养”留住。
哦，兴许用“困”字更为恰当。
“回禀长帝姬，现在是三更。”阿喜拧了手帕给她擦汗。
暮摇婳木然地任由她的动作，“今夜金銮卫几人值守？”
“荣八护卫和荣九护卫等十人。”阿喜好似长出了七巧玲珑心，“长帝姬可是怕……”
“嘘——”她掀眸轻轻看了侍女一眼，“圣上今日可曾来过？”
“不曾。许是政务繁忙，但叫了个公公来询问过您的身体状况。”
前几日这些是长帝姬均是不管的，今天怎的事无巨细都过问，难道……
“阿喜，本宫问你，若以后本宫不再是你的主子……”
暮摇婳这才说了一半，阿喜便慌里慌张地跪下，“长帝姬，奴婢做错了事您尽管惩罚，奴婢定然会改，您千万别不要奴婢。”
这一表现倒令她瞠目结舌了一阵，而后她微微一笑，“本宫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跟着，她的笑里多了几分苍凉，“只怕是你们不得不离了本宫。”
阿喜不明白，只听懂帝姬并非不要她，便发誓般的道：“阿喜余生只伺候长帝姬一人，绝无其他主子！”
暮摇婳睡了回去，模糊不清地低叹，世事难料，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第二天天未亮，暮摇婳被压抑的哭声吵醒。
“皇……皇姐……”暮成归晃着意识还迷糊的她的胳膊，“求你帮帮孤吧！”
“何事？”暮摇婳心下纳闷，若非紧急要务，他怎会不管体统没有顾忌的在她未梳洗时便闯进来。
同样盘亘在心头的，还有一股微妙的异样感。
“沧澜国来信，二王子想求娶大暮长帝姬……”暮成归低声的一脸难色地道。
暮摇婳愣了，跟做梦似的，“他们不知本宫已嫁人？”竟要娶个非完璧之身的女子？
即便她是长帝姬，非寻常女子。
“知道是知道，可那二王子说他几年前便倾慕于皇姐你，只不过父皇不愿你外嫁，他没办法……”
“所以他认为没了父皇又成了寡妇的将珠帝姬便会远嫁于她？”暮摇婳冷笑。
“对不起，对不起皇姐。”暮成归又仓皇落泪，“孤也是没办法，他一心想娶你，大有威胁之势，孤仓促登基实在无能，孤……”
“圣上。”美人裹着锦被，眼角分出一抹视线，两人分明持平，确有她高高在上的味道，“若本宫答应嫁过去，那沧澜的聘礼是何物？”
她这么问，暮成归一时拿捏不准她的心思，犹犹豫豫地把信递给她，“皇姐……”
大致扫过聘礼亲单，暮摇婳精致的眉目冷艳非常，“为娶个寡妇，沧澜好大的手笔！”
刨去丰厚的金银财宝，更有五十年内绝不犯事的承诺，以及在需要时会帮大暮一齐抵御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