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权力多年,想再次拿起,非议自然不会少。
白日里睡了约半个时辰,晚上便有些难以入眠,暮摇婳拿了本书看着,梦里的场景却在眼前挥之不去。暮摇婳真心想笑,却笑不出来。
自己这帝姬当得有微末的悲哀呢。
只要再查到侧室的毒是从哪买来的,加上那两个家仆的证词,便能帮她洗脱害死霍家人只为泄愤的冤屈。
不过还没到亮出证据的时候。
先把暗害霍良的人揪出来再说。
她现在越能忍,往后打在某些人脸上的巴掌便越响亮。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七菱不懂暮摇婳隐忍的用意,可看帝姬难受,她也不舒服。
暮摇婳反过来安慰她,“放心,本宫没那么脆弱,以后……可能还会有这类事件,提前习惯罢。”
倒也不算是噩梦,就是母后反反复复地强调让她远离朝廷,还有两个不懂事的宫婢肆意谈论皇家之事被父皇杖毙。
父皇没和她提过最好别碰政事,她听从母后的嘱咐主动提出不要继承权,父皇是有点惋惜的。
可暮摇婳再度品味父皇当时的神情,便知其中也有一丝的如释重负。
她也想过和父皇交代自己重生一事的,也做了好久的准备,然而经过下午那场梦,她平添了七成胆怯。
父皇是好父皇,但他更是大暮的圣上,他有身不由己的苦衷。
故那些担子,她先自己扛着好了。
暮摇婳迷迷糊糊地睡去,这次没再梦见母后,而是做了个……梦中梦。
梦里的她思绪混沌地被人抱着,那人还不停地叫着她,最后那声“婳婳”,简直唤到了她的心坎上。
“呼——”
暮摇婳猝然坐起,胸前急剧起伏,怔然地转头望向窗外。
已经天亮了。
她抓着胸口的衣襟,确定方才梦见的是前日席柏言抱住失魂落魄的自己一事。
他真的……叫她“婳婳”?
莫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但,席柏言是一路将她抱到马车上的吧?席大人也真不知避嫌了啊。
装有要送给他的发簪的锦盒就摆在梳妆镜前,暮摇婳看着它,久久没回过神。
……
席柏言默不作声地等了暮摇婳四天。她还没动静,他有些坐不住。
主子郁闷这做手下的也不好过,叶南尽安静如鸡地自个待着尽力不去触他的霉头,直到严家传来严衡冲被带进宫里去的风声。
他立马欢欢喜喜地跑去找席柏言禀告此事,后者罕见地愣怔,“她找齐证据了?”
事实上暮摇婳不能断定就是严衡冲对霍良动的手,但几条线索都把矛头指向他,又征求了暮远苍的意见,便决定会会严衡冲。
看见暮摇婳现身的一刹那,严衡冲几乎不打自招地低下了头,任是谁都看得出他心里有鬼。
到首位上坐下后,暮摇婳先是沉默地审视了他一会儿,方不紧不慢地道:“据说,你和前侍中霍良,曾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本宫倒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疏远的对彼此不理不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