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襁褓已经湿了大半,上面的污迹染脏了月白色的寝衣,她躺在榻上,长发垂落在地,目光空洞的看着顶上的房梁,消瘦白净的脸上满满当当都是泪渍,衣襟已经被血染脏了大片,下的白色狐狸皮也脏了大片。
这一夜她受煎熬,当痛苦深入骨髓耗损她的心力后,恨意也随意升起,可是几番气急攻心,她的子撑不住了。
摸索着把老太医送来的盒子打开,景玉瞧着里面的药丸许久,才伸手拿起药丸
太阳刚刚冒出一丝光亮,给清冷的早晨多了一丝温暖的期盼,扫洒的宫人跪在地上,小心的擦拭着门槛。
门却突然开了,他们一惊,立刻呼啦啦全部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贵人一眼。
只穿着袜子的脚半掩在裙底从他们面前走过,石砖冰凉,贵人却一丝一毫都不在意。
直到她走出宫门,扫洒的宫人才敢稍稍抬头,疑惑的看着同伴。
十月的东川,清晨已经偏凉,各宫还未起,当然,除了早起上朝的女帝之外。
游廊园中都是洒扫宫人的影子,远远的瞧见景玉,他们都在震惊之后慌乱的跪在地上。
白裙以脏,她嘴角衣襟的血迹吓得一些胆小的婢女差点昏厥过去,襁褓被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孩子般,手里攥着青鸟玉佩,一步一步朝着长天一线挪去。
丧夫失子,万念俱灰。
王宫之深,东川之大,却无处让她心依附。
扶住宫墙,心口一阵翻腾,又是一丝腥甜升起。
景玉知道自己熬不住了,不管明淮生死是真是假,她都熬不住了。
她想追随离去,却不愿意成全虞姜的百般算计。
若是自己当真这般离去,岂不是顺了他们的意。
她想过去n帝,可是女帝根本不信她,多说又有何意
百里襄不在,德阳不在,胤华不在,胤玄不在。
她所能相信的人,都不在她边。
围困深宫,孤立无援。
石龙髓是否有用,景玉不得而知,但她真的想赌一把。
要么,含恨而终。
要么,金蝉脱壳。
现在的她已无路可走。
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手脚乏力,她只能撑着宫墙向前,沿路的宫人伏地而跪,谁都不敢沾染贵人半眼。
穿过院子,太阳已经升高,巡视的军瞧见她,一时都有些愣神。
“公公主”
景玉一个趔趄,边的军立刻扶住她,顺势跪在地上请罪。
她努力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公孙树,缓了些力气又拖着步子上前。
军们一对视“不好,快去请女帝。”
他们着一个人去报信,另外几个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生怕她突然倒下。
景玉知道他们跟着,却也无心去管,她只想再去长天一线瞧瞧,瞧瞧那满目金黄可是与去年一般,瞧瞧那里可有她心心念念的郎君。
墙外假山依旧,墙内银杏依旧。
打扫的宫人偷了懒,满地金黄无人打理,她站在门口,倚墙半刻才攒了力气进去,清风已经夹杂了微寒,长天一线却被满园公孙映照的满是暖意。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