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年来对安荣忽略不管,可是我告诉她安荣死了之后,她又难过的直接生病了,她知道是我杀了安荣,可她又不责怪我,她的心思我真的一点也猜不透。
她是君王,可她也是一个母亲啊,心疼自己的孩子直接表露出来就是,我知道她会难过,可我要是知道她会这么难过,说不定我会放过安荣的。
阿姊没了以后,我看着母后为政事操劳却无能为力,我心疼她却又无计可施,我没有阿姊的魄力,也没有阿姊的聪慧。
我知道凶手是谁,也拿到了证据,可是只要一想起母后反复提醒的时机未到,我就不敢轻举妄动,我怕我做错事坏了母后的打算。
爹和母后应该知道阿姊是怎么死的了,可他们不说,甚至当做不知道,我想不明白,我自问忍不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去转圜这件事。
姐,我特别害怕哪天母后要是撑不住了,我该怎么护着你,护着胤玄和朝姒啊。”
他说着说着哭起来,干脆抱住德阳哽咽不停。
他现在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也不管是否有逻辑,一味的吐露出来,德阳以为他还在因为安荣的事心里难受,也就安静的听着,也不去嘲笑他哭的事。
沉睡的女帝不知何时被吵醒,胤华的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睁眼看见他在哭,又是难过又是心疼。
伸手拍了拍他,因为起烧而低哑的嗓音带着心疼:“那么大的小伙子了,哭什么?”
胤华一愣,眼睛红红的转过来,与女帝一个对视,立马拉着德阳的手帕擦擦眼睛。
“母后你醒了,可好些了?”
德阳说着就探了探女帝的额头,胤华也凑过去:“母后,你别难过了行不行,我马上去把安荣的尸骨带回来。”
女帝神色倦倦:“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难过却不能责怪你?”
胤华点点头:“南蛮求亲本就是一个局,母后不允嫁,那南蛮就有和朝廷敌对的可能,母后允嫁我姐,那她就成了南蛮的人质,允嫁安荣,有可能会让王献和南蛮走的更近。
母后不嫁我姐嫁安荣,并非是不疼她,只是她去南蛮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我姐去的话那必定不能安好。
母后因为虞姜和安荣的离心难受,却也不想害她们,可是东川安危与母女之情相比不值一提。
母后为我们手足相残难过,也难过为了东川安宁舍了一个女儿,你是君王,需心系大局,可你也是一个母亲,怀安荣的时候正是你初初上位内乱四起的时候,儿臣知道你心疼她。”
女帝露出欣慰之情,摸上他的头说道:“帝王之家有太多的不得已,但是孰大孰小一定要分得清,母后知道你自己心里也难过,母后当初和你一样。
可你细细一想,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也是一样的,这个位子都要沾血,或许是对手的血,或许手足的血,或许是挚友的血,更可能是父母的血,不管你舍不舍得,该做的时候你就必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