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宫,每到夜里就像是阴间地狱一样,森森死气,总让人觉得下一刻就会有鬼魅钻出来。
怪叫时不时响起,像是在警告闯入者。
有奇怪的身影闪出,稍稍停留打量他们之后又极快的消失不见。
景玉抱紧了瑾瑜,用毯子把他严严实实的盖住,生怕他瞧见什么吓着,瑾瑜看不见周围,但是小孩子对周围环境的彼岸花很敏感,他害怕的缩在景玉怀里,从头至尾没打算从毯子里出来,景玉跟在韩润文身后,仔细的打量着他。
他走路的速度不快,像是身子不舒服一样,带着景玉穿过坍塌的瓦砾,来到一间摇摇欲坠的小屋子里。
屋子的老鼠动静极大的离去,吓得瑾瑜躲在毯子里紧紧抓着景玉的衣襟。
韩润文生了火,小屋被照亮,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处处都是灰尘,他坐下来,并不去管景玉,景玉寻了一圈,在角落找到了坐下的地方,抱着瑾瑜轻声安抚他,感受到了光亮,瑾瑜这才钻出来,小心谨慎的看了看周围,靠在景玉肩头一声不吭。
韩润文看着景玉,眼里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鸾鸾,你不听话了,还没成亲,就有了孩子,果然和你母后一个德行。”
景玉没有感觉到杀意,心里也镇静下来了:“父亲要进宫找母后没人能拦住,带上我,是想故技重施吗?”
韩润文没回答她,而是看着从毯子里露出脸的瑾瑜:“我给你选了江寒为夫婿,是对你最后的疼爱,可你和你母后一样,从不听我的安排。”
景玉抱紧瑾瑜:“十年养育,只怕所有的疼爱都源于报复和算计吧,若我不去郑国走一圈,又如何拨开蒙住我眼睛的迷雾呢?父亲借刀杀人算计了所有人,唯独漏了不起眼的明淮,要不是他,只怕我会一直以为是母后在屡次置我于死地呢。”
韩润文不吭声了,他和景玉都太过了结彼此,景玉的心机城府都源自他的教导,在她身上,韩润文看到了自己多年以前的模样。
他没在理会景玉,而是起身出去。
他一走,整个废宫就只剩下景玉和瑾瑜了,诡异的气氛从外面肆无忌惮的包围了过来,却像是惧怕屋里的火堆而一直在屋外徘徊,怪叫接近,黑暗里像是有数千只眼睛盯着这个唯一的光亮,瑾瑜整个从毯子里钻出来,看着火堆,眼睛里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景玉抱着他,恐惧稍稍落了一些。
庄园周围都有百里襄安排的人,韩润文能畅通无阻的把他们带出来,那就说明所有的守卫都已经出事了,现在,整个庄园只有药巫和虞姜,景玉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打算。
韩润文会离开安州直奔临安是景玉没想到的,不过刚才她故意问韩润文是不是想用她去威胁女帝和百里襄,韩润文并没有正面回答,就说明他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的。
景玉确信,他要是想进宫带走女帝完全没有压力,可他没有,反倒是来了这里,必定是还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