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化南蛮,是一个很艰巨的过程,每一次反抗,都有大批青壮年死去,到了年底,景玉几乎没怎么听到南蛮叛乱的消息了。
几个月的屠杀,南蛮人口凋敝,国力衰弱再无半点反抗的勇气,明淮的暴政,挫灭了他们的骨气。
养了数月,戎王勉强能说话了,景玉告诉他南蛮的事,他还是一脸沉重。
大巫医偷偷告诉景玉,戎王是不想让明淮背负骂名。
毕竟是亲生儿子,明淮要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戎王怎么会不难过?
事情走到这一步,戎王干脆让大巫医代写了一份手令给明淮,把明淮做下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现在还是戎王,戎族做的任何事都可以归咎在他的身上,可是明淮拒绝了。
他不能接受戎王的好意,事情已经做下了,他就要自己担着。
年底的时候,明淮回了狮城,去见戎王的时候,他也细细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得到戎王的理解。
南蛮太难治了,讲道理永远讲不通,他们信奉着自己的神灵,效忠自己的部落,法理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作用,若不用武力压制,南蛮只会拖住戎族的后腿。
景玉不知道明淮是怎么和戎王说的,她正在准备年节的礼物。
灵鸢拿了一支寻常的金钗和一整套点翠首饰出来。
景玉瞧了瞧笑道:“准备的极好,点翠的首饰给布尔氏,金钗就给孥稚的夫人吧。”
“是。”
灵鸢让婢女拿着首饰,带着她们亲自去送礼,自然是先去了孥稚夫人的地方,等孥稚的夫人一眼就看上点翠首饰后,灵鸢再把金钗拿出来说是送给她的,然后再带着人去布尔氏的屋子。
挑拨,就得从女人下手。
夜里,景玉气定神闲的教瑾瑜下棋,明淮回来,拖着一身疲惫,看看他们母子,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两小只立马溜过去吭哧吭哧的爬上床在他身上滚,闹着让明淮起来和他们一块玩。
景玉坐在床边看着他:“心里堵着要说出来,憋着只会让自己难受。”
他闭着眼摇摇头,眉间微蹙:“我就是烦。”
景玉在他胸膛上顺了顺:“烦,是因为你自己没想通,你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你要是拿定主意了,心里就不烦了。”
他这才把眼睛睁开:“奴化南蛮,我心里有罪,倒不是后悔这个决定,只是看着那些百姓受苦,我心里不忍,再者鞑子那边,渠铭和孥稚拖赖,我总担心他们坏了我的计划,还有父王的病,我也着急。”
“你就一个脑子一颗心,这也着急那也担心的,不烦才怪呢。”景玉戳戳他的胸口:“你觉得南蛮百姓在受苦的时候就想想,要不是他们自己作非要叛乱,你会这么对他们?一开始对他们好他们不领情当戎族还欺负,现在知道老天不长眼了?想想那些死去的将士,你就不觉得烦了。
渠铭和孥稚不过是两个绣花枕头,你怎么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对手了?他们完全不能被你放在眼里才是啊,再说父王的病,现在父王能吃能睡的,已经很好了。”
“按你这么说,我倒是瞎操心自找的了?”明淮刮刮她的鼻子:“真会安慰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