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龌龊,苏鱼细想一番也就懂了,第二日等景玉又出门了,她也收拾一番出门,现在到处都是灾民,打扮的惨一些不难,行事倒是十分的顺利。
倒是景玉,一大早突然要看郴州五年来所有的赋税账册,打了郴州上上下下的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郴州是东川的粮仓,已经多年没有发生过大灾,而且女帝免去了郴州的徭役税和人头税,只收取郴州的粮税和商税,除去每年填补他们自己库房的三百万两银子,其余的都是上交国库,为此账册也不多。
景玉就坐在衙门大堂的内台阶上,账册铺了一地,她一边翻一边说道:“本君元鸿七年开始执政,三年了都没听说过郴州有难,元鸿七年郴州良田共计一万两千八百六十二亩七分三,上交国库的粮税共计七十八万两,商税一百五十七万两,郴州自留了五十三万两充入府库,次年府库支银一百五十万两,用在哪了?”
账本没仔细的计算过这些,但是她就说出来了。
郴州州府有些牙疼:“元鸿七年,开商来往,用银...用银,臣不记得用了多少了,但是后面修建郴州各地道路,又花费了一笔。”
景玉把目光从账册上移开:“开了哪条山路?多长?多宽?用人多少?工期几日?工钱几何?”
她几个问题一问,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蒙圈了,三年多了,谁还记得这些呀。
景玉把他们看了一圈骂道:“和我玩糊涂账,很好,那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开了碧波岭的路,当时还上折要钱,女帝给你们批了二十万两银子,特意嘱咐你们要以长石铺路,可是碧波岭的路总长不过十里,宽不到二十步,以黄沙铺路,一个月修完,三十名工匠每人才得了三两银子。”
她记得那么清楚,州府也不敢狡辩了:“是这样的。”
账册一下摔在他脚边:“那你在账册上给我写了用银八十万两?那些黄沙是金子吗?”
州府立马跪下,不敢在说话。
她又拿起第二本:“元鸿八年,女帝下旨开荒,开荒的良田免税三年,可是当年郴州多收了这些农户人头税共计二十七万两,当年上交国库的粮税是六十九万两,商税一百三十三万两,郴州自留了五十万两入库,无灾无用却比元鸿七年少了六十三万两银子,去哪了?”
州府的冷汗都出来了:“下官不知。”
景玉走到他跟前:“府库必须自备存银三百万两,元鸿八年支出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但是当年入库才五十万两,府库短了一百万两?”
州府低着头不敢接话。
景玉继续翻账册:“元鸿九年,也就是去年,郴州的粮税是一百万两,商税是两百七十九万两,府库自留了一百八十万两,多出来的八十万两去哪了?”
州府脸色已经很差了,根本不敢说话,其他人也已经被景玉算晕了。
郴州富庶,对于雁过拔毛的官员,人人都得沾一点,但谁会管这些,只要把朝廷的钱给够了,哪会有人来查,即便来查,没有双方的账册对照,谁会记得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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