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受到皇爷爷圣旨褒奖的永兴军屯,其战阵之勇,果真骁锐。”
朱孟熜依然是那样的冷漠、镇定,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到丝毫的紧张之色,事关自己生死的战斗,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死去的生命,在他眼中,也不过些毫无意义的数字而已。
只有最熟悉朱孟熜的唐总管才知道,郡王殿下其实也同样紧张,毕竟他才十六岁的年纪,真正看破生死哪那么容易。
朱孟熜的确很紧张,只是因为自身强烈的自尊,没有形诸于外罢了。
尽管他在人前尽可能地摆出看破生死的架势,可在内心深处,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紧张的情绪,他努力神情肃然,努力控制着情绪:
“列队。”
下一刻,刷刷刷二十根长枪纷纷架起,长枪呼啸而至,朱孟熜的二十个护卫,肩并着肩,一字排开,形成两列。
整个阵列,可谓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空隙。
“迎敌!”
一声号令之下,二十个人身子微微前倾,略略弓起,做着防御的姿态。第二列的前脚抵住第一列的后脚跟,这样的做法,可以最大程度的抵消掉骑兵的冲击力,同时使自己保持住平衡。
二十杆长枪同时架起,枪头那锋芒,有些晃眼,竟是前所未见。蒙永见过许多的利刃,可是锋利如斯的长枪,却是见所未见加上无比齐整的动作足以让人惊心动魄。
不是花架子,是钢矛!
“散开!”
蒙永倒吸了口凉气,他识得厉害,暴喝出声,声音中气十足,镇定无比。
令行禁止!
唰!几十人驭马绕过长枪阵,朝两边前冲,地面上无数砂石飞起,如同两股尘烟席卷而去。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现在蒙永他们全是骑兵,朱孟熜的护卫俱是步卒,二十个人虽然装备精良、阵法森严,却轮到他们追不到人了。
接下来,两股尘烟汇聚成一股,又是一波转向回冲。
不过,二十杆钢枪又同时收枪、转身,架枪,微微猫着身子,双腿前后岔开,二十人每一个都纹丝不动
如此整齐,丝毫不乱?蒙永是个久经战阵之人,敌人虽然只有两列,但他知道硬冲的代价有多大,于是他停止了进攻。
所有老兵同时勒马,马匹的嘶吼声在四周回荡。
“分开,围了他们!”蒙永沉声下令。
“雷远,没想到你居然是他人的奸细!”蒙永长刀指着枪阵之后的朱孟熜,道:“有道是祸不及家人!明争暗斗也好,争权夺利也罢,分出胜负,诸事皆了。湘王殿下一贯与世无争,你身为宗亲后辈,何以如此歹毒,竟欲屠亲叔家小?
最后他对着二十护卫,大喝一声:“你们遇主不明,前程何在?”
这番铿锵质问,霸气而不失情理,雷远脸上阴晴不定。
唐总管大声反问:“我等粗鄙人物,奉命行事,为主尽忠,与你有何不同?”
“啪啪啪,高明,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可惜将军枉费心机了,本王的护卫无比忠诚,非言语所能动摇。”朱孟熜上前一步:“这位老将军想必是主持之人?”
“堂兄就这么看不起朱久炎吗?在你的眼中,我个世子难道不能为自己主事?”一个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后方一骑施施而来,正是朱久炎。
数十骑新兵,全身铠甲,毕恭毕敬地跟在朱久炎身后。
“蒙老辛苦了。”朱久却只是盯着朱孟熜看:“干得不错。”
“还是没能将他们一次拿下,老朽有辱使命!”蒙永惭愧道。
本应是一场绝佳突袭,却还是让对方组成了长枪阵势,未能全部拿下,他心中自责不已,就连朱久炎的夸奖在他听来都带了极大讽刺意味。
朱久炎到是并未在意:“这不怪你,行动太过仓促,有所遗漏也是正常。这些人都是精英,看他们手下应变果断,临危不惧就可知道。”
安抚了蒙永,朱久炎这才喝道:“你是哪位郡王?朱久炎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亲自动手?”
“巴陵郡王朱孟熜。”朱孟熜恭谨见礼:“见过湘王世子。”
郡王身份虽然无比尊荣,但比起朱久炎这个亲王继承人来说还是要差得远了,所以礼节上必须是郡王先拜亲王世子,然后再论长幼。
朱久炎看着此人人模狗样的姿态,心里仇恨到了极点,语调异常清冷:“本宫可不会对生死仇敌还礼!为什么要袭击本宫!说出来,本宫让你死个痛快!”
“咳咳”朱孟熜倒是完全没有半点惧色,不以为然地笑着道:“本王何时袭击了世子?倒是世子,不分青红皂白地袭击了本王车队,还屠戮了一众锦衣亲军!”
“对了,应该是这样的。湘王世子乖戾易怒、残暴成性,无故屠戮王禄客栈一干百姓,正巧为本王和荆州锦衣卫所见。朱久炎害怕事情暴露,遂起灭口之心,悍然下令灭口!”最后他的笑里还带出一股挑衅之意:“这满地死尸全天子亲军,俱为你湘王府所杀!皆是罪证!人证锦衣百户雷远、试百户李清,官司就算打到御前,湘王府也没有一点赢面,哈哈,谁叫你小小年纪就有怒杀九名刺客的前科呢。”
“放屁,满口胡言!”蒙永给气得有些激动:“巴陵郡王你敢私离封地,悄无声息跑来荆州,冒着违反朝廷律法的风险,还不是所图甚大?!”
朱孟熜摇摇头,冷声道:“告状,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