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思索了下道:“离人姐姐,您与我们这些下人的身份有别,我不知道适合我们的规矩适不适合您。其实,府里的规矩不多,但有一条,王爷的住处潇成院不可以乱闯,还有的是上官小姐的凌舞阁,她也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入。”
上官小姐?
小曲似乎知道离人的迷惑,接着又说:“上官小姐芳名上官红衣,是王爷的红颜知己,她是近段时日大夫甄选赛中才在府里住下来的。”
难道是她?“她是不是穿着一身红衣,眉间一朵红梅?”离人问道。
“是啊,姐姐,您也知道她?她长得可真漂亮,真让人羡慕。”小曲一脸的心驰神往。
“我在大夫比试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她对她的那句话念念不忘。
“哦,原来这样。”小曲忽而唉声道,“我来府里差事好几个月了,到现在都还没见过王爷呢。”她突然压低声音,“离人姐姐,我跟你说,府里的下人们私下都在传,上官小姐可是我们的未来王妃呢。”
翌日清晨,离人刚用完早膳,就有婢女过来传话,上官红衣请她到凌舞阁。
离人一时受宠若惊,昨晚小曲才说凌舞阁不可随便进入,今日她就被主人喊了去。随婢女到了凌舞阁正厅,只见上官红衣背门站立望向一处,似乎在想些什么。
她依旧一袭火红的曳地红裙,每次一眼看去,都给人一种惊心动魄之感。离人暗想,这样的女子不成为王妃,天理难容!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身来,不带任何情绪道:“你来了。”
离人连忙端礼,“上官姑、小姐......”她突然想起小曲叫她上官小姐,那她也这样叫应该不会出错吧。“不知上官小姐找离人要吩咐何事?”
上官红衣直直盯着她看,一话不说,冰冷的眼神有些失神。
离人被盯得莫名其妙,盯得久了开始忐忑,便轻轻喊了一句:“上官小姐?”
上官红衣抬了下眼眸,从愣神中回神,她侧了侧身,道:“你可知萧王府为何招大夫?”
对于这个问题,离人觉得应该是非常简单的,肯定是缺大夫才招大夫啊!但这个问题是上官红衣说出来,她突然又觉得非常不简单。
“王爷病了。”她说。
她说这话时,离人看不到她表情,可那一贯冰冷的声音,离人突然就听出些别的东西来,一种柔软的悲凉感。
离人醒悟,怪不得会进行大夫甄选,萧王身体有恙,确实是大事,甄选天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合情合理。
只是,王爷病得很重?离人此刻才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有多大。
“王爷在内室休养,你随我进来罢。”
离人跟她进入内室的过程中,想的竟然是:王爷竟然在她的住处休养,她已经算是名副其实的王妃了!
进得内室,帷帐遮挡下,离人隐约见得一人影侧躺在软床上,这定然就是王爷了。她连忙生疏地行了一个双膝跪叩礼。
床上的人有气无力地抬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只字不言。
离人顿觉一座山的压力砸向自己,王爷看起来确实病得很严重啊,万一是什么疑难杂症,自己医术不够,束手无策的话,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上官红衣径自走到床沿,掀开帷帐倾身凑近他耳边细语几句,然后直身宣道:“给离人大夫赐坐。”
立即就有两个仆人抬了一张檀香椅进来,请离人坐下。离人如坠入一场迷雾当中,糊里糊涂的,他们不是要她给王爷看病吗?
一个婢女端着高脚银盘进来,盘上有一条红绳。上官红衣亲自将红绳的一头圈在床上的人的手腕上,示意婢女将另一头拉到离人面前。
看到红绳,离人才终于从迷雾中挣扎出来,是看病没错,原来她一个草根大夫是碰不得王爷贵体的,要以红绳诊脉!这病看得也真是够拖沓的!
上官红衣一脸冷清,“离人大夫,劳你费心了,请吧。”
离人平心静气,手指搭在红绳上,诊断起来。
片刻后,她松开手,看着床上的人陷入了沉思,怎么可能呢?是不是诊断错了,然后她的手再次搭起红绳。
这次松开手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到了她第一次到玉州城遇到的那个可爱少女说的那句话:原来萧王如此英俊霸气。
霸什么气!
不就是热风吗?
用得着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原来你是这样的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