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野骆驼最大的天敌,也是沙漠上最凶残的掠食者。
一年一度的动物迁徙,对狼群而言,是难得的捕猎机会,它们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巴丹吉林沙漠上,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的野驴、野骆驼和鹅喉羚,三者结伴而行,组团迁徙。
三者完全是互补共赢的关系,野骆驼能够寻找水源,预知天气变化;鹅喉羚胆小谨慎,能及时发现危险情况,为大家报警;野驴强劲有力的后腿,对狼具有震慑作用,从而为野骆驼和鹅喉羚提供保护。
野驴长期与野骆驼一起生活,也在后者身上,学到了一些取水方法。在干旱缺水的时候,有经验的老野驴,会在沙漠上找到一块沙地,用蹄刨出一个大水坑,用于解决饮水问题,这些水坑被当地人称为“驴井”。
征服者和野马群,则不屑于这样做,它们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所有的问题。
当然,野驴和鹅喉羚的选择,也不无道理。沙漠的气候,太变幻莫测了,对野马群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这天早上,天空像水洗过一样,没有一丝云彩,风沙俱静,沙漠显得特别娴静、美丽。此时的沙漠,视野具有很强的通透性:沙丘连绵,沙丘之外还是沙丘,像大自然多情的诗行,一直铺排到天边,诗行里浓郁地弥漫着,沙漠特有的雄浑和苍凉诗意。
到了中午,骄阳似火,灸烤着黄沙,浩瀚无垠的沙漠上,热浪滚滚,野马群如置身于蒸笼中。此时的沙漠,天无飞鸟,地无走兽,了无生气。
到了下午,野马群已睡醒,在泉水边吃梭梭叶子。野马群的侵入,惊扰了草丛中的黑尾地鸦,这些原住居民,以大声的聒噪,来抗议闯入者。
附近的粉红椋鸟,对野马群的到来,则感到很兴奋,这些头羽蓬松,头尾和翅膀为黑色,腹部为黄粉色的鸟儿,除了长得惹人喜欢,还乐于助人。
有的粉红椋鸟,跟在野马后面,啄食野马吃梭梭叶时,惊起的蝗虫等昆虫。这些可爱的鸟儿,主要以蝗虫为食,短短的一生,会消灭不少蝗虫。
有的粉红椋鸟,则停在野马身上,啄食野马皮毛褶皱里的蜱虫等寄生虫。这些吸饱血的寄生虫,对粉红椋鸟来说,简直是一道美餐。
可恶的蜱虫,被清除以后,野马一身轻松。很多野马,干脆眯着眼睛,站着一动不动,尽情地享受鸟儿的免费服务。
不一会儿,刚刚还烈日当空的沙漠,骤然之间就昏天黑地,粉红椋鸟意识到不妙,全都飞跑了。
聒躁的黑尾地鸦,也噤声了。
看见天气发生了变化,征服者立即命令分散的野马,全部聚集到梭梭林中,围成一圈,卧倒下来。
接着,狂风和沙尘暴倏然而至,飞沙走石如发疯的怪兽,向梭梭林和野马群扑来。
野马群中的小马驹,没见过这个阵势,全都吓得躲到母马的身下,不停地颤抖。幸好征服者有准备,不然这些小马驹,很容易被沙尘暴驱散,再也找不到了。
不到一个时辰,肆虐的沙尘暴戛然而止,野马的身上,都堆积着厚厚一层沙粒,而可怜的小马驹,几乎被沙子掩埋了。
野马群没什么损失,只有几匹成年野马,被砂石击中而已。
狂风过后,有些高处的沙丘,变成了沙窝,而原有的一些沙窝,则变成了沙丘,这种岸谷之变,常常在极短时间就完成了。
黄昏时分,野马群开始赶路了。
晚上,沙漠不再燥热,反而有些寒冷,也非常宁谧。
一轮圆月,清冷地悬挂在天边,月光轻柔地倾泻在沙漠上。此时的沙漠上,高低起伏的沙丘,像少女圣洁的,沐浴在月色之下,凹凸有致的线条美,若隐若现。
野马群有时还可以看见,动物的残骸燃烧时,发出绿色的磷火,如幽灵一般,忽明忽灭,到处游走。对于小马驹来说,游走的荧荧磷火,好像阴森可怖的绿sè_láng眼,使它们惊惧。
沙漠就是这样,喜怒无常,白天是火焰,晚上是冰块,发怒时是魔鬼,高兴时又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