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营草原上,一连好几天,都阳光灿烂。
这天下午,天气突然变了。墨黑的乌云,压在草原上空,很遮住了明晃晃的太阳和天空。
暴雨的先锋,大风吹过以后,闪电开始挥舞着发光的剑,将乌云裁成一小块一小块,雨水立即从细碎的切口,倾盆而下。
接着,一声接一声轰响的炸雷,石破天惊一般,在草原上隆隆滚动。
风助雨势,电助雷势,霹雳之威,使草原上的动物,纷纷躲在草丛或树林中,浑身颤栗。
征服者没料到大雨来得这么,雷电的声势,也让它害怕,但为了整个马群的安全,它只得强作镇定,让二当家断后,它则一如既往地在前面带路,两匹头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野马群带潭水边。
泼水似的雨幕下,水潭边的野马,听见身边不时炸响的雷声,吓得直打响鼻,身子如筛糠似的颤抖。母马身下的小马驹,是绻缩着身子,胆战心惊。
慈悲为怀的喇嘛,在雷电交加中,看着受苦受难的野马,毅然地来到水潭边,如一棵挺立的冷杉,毫不畏惧地站在那里,用温柔的眼光,关切地注视着野马群,注视着灌木丛中,被雨水淋湿了翅膀,无法起飞的蓝马鸡。
他任由雨水瓢泼似的,浇在头上和身上,对身边炸响的雷声,置若罔闻。作为喇嘛,他要求自己,除了与众生一起享受大自然的恩赐,要一起承受大自然的惩罚。
承受大自然的惩罚,这也是一种苦修。
他还认为,野马蓝马鸡等众生,要承受这种折磨和痛苦,作为苦修者,应该主动去承受。
喇嘛希望以自己的行动,鼓励这些众生振作起来,坦然地接受大自然的风霜雪雨之苦,雷霆之怒,从而使折磨和痛苦,得到大程度地缓解。
这样做,刚好契合了他“喇嘛”的身份。“嘛”,意思是对待众生的慈悲,犹如父母对孩子的关爱和呵护,达到这种修为和境界的人,才叫“喇嘛”。
他做到了,这样做的时候,已经表明他的修为,又进了一层。
征服者和野马,蓝哥和蓝马鸡,看着喇嘛在大雨和雷电之中,崭然而立的高大身影,都震撼了,它们瑟缩害怕的情绪,也慢慢地减轻了。
雷电声减弱了,喇嘛还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征服者,勇敢地跑上来,站在喇嘛身边。接着,二当家也来了。
蓦然,一阵急促滞重,像闷雷一样的声音,从驯马场方向的草原,传了过来。循着声音望去,那边的草原,升腾起了漫天水雾。
征服者和二当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停地打着响鼻,野马群也骚动起来。征服者和二当家跑野马群,安抚了一会,野马群才趋于平静。
声音越来越响,六百多匹炸群的驯马,以追风赶月的速度,像潮水一般,从水潭前面经过,向驯马场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来,这些驯马被雷电惊吓后,炸群了。
驯马已经失去理智,像失心疯一样,不停地向前奔跑。没有哪个马倌,敢去阻挡这些驯马,两千多只马蹄,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阻挡者,踏成一摊肉泥。
看到炸群的驯马,喇嘛怔住了。
征服者和二当家,交换了一下眼神,征服者向野马群简短地交待了一下,然后带着二当家,向炸群的驯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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