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生的经验告诉她,如果她的生活可以一直静如湖面,那不过是老天跟她开的一个短暂的玩笑。
一月后的一天,她在基金会的电梯里迎面撞上一个女人,匆匆表达歉意之后她正欲离开,却被那女人迟疑的叫住,她回过头,猛然发现那人是程市长的夫人。
“果然是你,小梦!”程夫人走上前来亲切的握住她的手,颇有几丝热泪盈眶。
她倍感诧异,不由得开始发怔,无法接受这突然之间的故人重逢。
“小梦!是我,程阿姨。”程夫人殷切的目光将她细细端详,“不记得阿姨了吗?十年了,你是真的长大了。”
她不免有些热目,从小到大程阿姨一直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宠爱,她不会忘记,但对于程家人,她总是心存芥蒂,再也无法做到同从前一般亲切,于是生疏的打起招呼,“您好,程阿姨。”
程夫人无法抑制的摸了摸她的脸,“阿姨真的是很想你,这十年你一次也没有来看过阿姨,是不是生活上过得十分困难。”
她送给程夫人一丝宽心的笑,“还好,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
程夫人欣慰的点点头,“阿姨惭愧,没能帮上你什么忙,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聊一聊。”
她想拒绝,可是拒绝的话哽在咽喉如何也开不了口,于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如果阿姨方便的话。”
她们就近选择了楼下一家咖啡馆,程夫人不喜喝咖啡,只点了一杯白水,林清象征性的点了一杯咖啡却从未动过。
程夫人欣喜之余好好梳理了一下情绪,貌似许多感慨,神色微微惆怅。
咖啡馆内人并不多,放着舒缓的音乐,窗外的天色却不知何时开始发阴。
林清不想谈话氛围过于压抑,于是浅浅的赞扬,“十年了,阿姨还是从前的模样,一直那么漂亮。”
程夫人笑起来,“老了!许是日子过得不太舒心,额头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条。”
“怎么会呢?津珩哥……这么优秀,您应该觉得骄傲。”
程夫人连连摇头,“说来惭愧,自从津珩被他父亲送出国,他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她惊愕!“为什么?”
程夫人叹息着摇摇头,“造化弄人。”她感慨道:“从那天开始,他们父子俩就像结了仇,大约过了半年,我才第一次与他通电话,他在电话里向我询问你的消息,我说不知道你在哪里,他嗯了一声,说了句让我注意身体,就把电话挂了。”
林清放在桌面下方的手掌不自觉开始收紧,“您说……他有问过我的情况?”
程夫人淡淡笑起来,仿佛觉得她是在说傻话,“他怎么不会呢?”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就跟你程叔叔说想去澳洲看看,你程叔叔拒绝了我,说他安排在澳洲的人说津珩很好,可是自从通了电话之后我心里就一直放心不下,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陈律师连夜赶来家里,我才知道,原来津珩在澳洲出了事。”
“出事?”林清拇指的指尖紧紧扼住食指指腹。
“事情过去很久了。”程夫人叹了口气,“这些年,津珩从未放弃寻找你,我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一定不会愿意回国,更不会愿意把自己的事业转移到国内来。”
她脸上清清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可心里早已波涛汹涌,指尖深陷指腹的痛感带给她丝丝疼痛,她怔怔的没有说话,程阿姨彷如远古传来的哀求。
“小梦,替阿姨劝劝津珩,我想你的话,他一定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