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清与暮珞柽出了趟远门,他们去了林清父亲的家乡。
时隔十年,这是林清第一次到父亲的坟前祭拜,父亲去世之时正是林家最落魄的时候,她没有能力将父亲放到市内的墓园,只能跟梁叔请求让她可以亲自带着父亲的骨灰回到家乡安葬,所以十年以来,因为与梁叔的契约,她从未来过这里。
父亲坟前的草已经长得老高,差点让她辨不清位置,她与暮珞柽花了半天时间修剪草枝,然后买了一束花放在坟前。
她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掌抚在平坦的小腹上,“其实我原本想与母亲在这个村子安度晚年,这样就可以离父亲近一些,然后等母亲过世,再将她与父亲葬到一起,最后我也葬在这里。”
暮珞柽看着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你怨他吗?”
“怨啊!”她的语气既无奈又感慨,“我每每都在想,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我们母子俩,如果不是他选择自尽,我母亲也不会受到刺激发疯,而我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痛苦。”
“那现在呢?当你站到这里,还是一样的心情吗?”
她摇摇头,“或许我现在更能懂他,他是我的父亲,无论到什么时候,不管他曾对不起多少人,我都不应该怀疑他对我和母亲的爱。”
他忍不住望向远方湛蓝的天际,微风瑟瑟,他不自觉将她搂紧,“我想,这样的心情,我似乎比你更懂一些。”
近乡情怯,无语凝噎,她淡淡笑了笑,“我们回吧!”
山上风大,暮珞柽扳过她的身体给她戴上帽子,“不多待一会吗?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话想说。”
“再多的话也都不重要了,让他知道我过得很好就足够了。”
“阿清!”他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脸颊轻轻蹭在她的头顶,担忧的问:“你怨过我吗?”
“怨过!”她直言不讳,“可是现在你也成为了我孩子的父亲。”
他忽的笑起来,醇厚的笑声在她耳侧舒服的传进来,“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她也被这笑声感染的嘴角上扬,“我有点冷!”她说着。
“冷?”暮珞柽赶紧将她搂紧,“这样好一点吗?”
她笑起来,就是这种温暖又踏实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渐渐沉沦,“我们回吧!”她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微微有些热目,“我想他已经看到我过得很好。”
暮珞柽动容的扬起唇角,然后放开她,将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你可千万不能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