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日后是多长时间?一个月?一年?两年?三年?至祥哼哼笑着。怕只怕少有日后。心已想走,何必再留?用手轻轻碰车窗的铝合金玻璃框,一阵烫手的热,急忙缩手呼口气。车在途中行驶4个小时至下午14:30到了达化汽车站,又走着去1千米远的大舅唐义经家,恰巧义经一个人在家看电视,至祥敲门,义经开门看是至祥,惊喜地说:“怎么是你?快进来,外面天热,放假了还是过星期天?”至祥进来笑说:“过星期天。你不忙?”义经锁门笑说:“没什么忙不忙的。吃午饭了没有?”至祥自坐车到现在连口水也没喝,但又觉得说没吃午饭就低矮,便说:“吃过了。”义经早已看出至祥没吃午饭,就说:“不管你有没有吃饭,先给你做碗面条,你先到屋里凉爽着。快进去快进去。”
说着扶着至祥的肩膀稍用力推把至祥推进堂屋里,一进堂屋便有一股清凉的电扇风迎面吹来,至祥一屁股坐在楠木做的躺椅上,身上轻松了许多,但又忽然胸部有沉沉的压力,可能是自己太累太饿了。义经在南面的小厨房里扭开煤气罐点燃煤气坐上铝锅浇油煎三个鸡蛋之后倒进热水,又急回到堂屋说:“坐车多少钱?先喝饮料。”说着拿饮料递给至祥,至祥笑说:“不用,凉爽一会就好了。”义经放下饮料笑说:“刚来这里有些眼生是吧?你在家怎么样就在这儿怎么样,不要眼生。没吃饭偏说吃饭,又饥又渴就不说出,给你拿饮料就是不喝,这就是你?”至祥听得脸红拿起桌子上的饮料掀开小铝片揭口喝了五六口,一阵碳酸味从鼻中涌出,心里有些清凉,说:“舅母呢?”义经说:“上班,她不过星期天。”至祥笑说:“清超哥哥打电话了吧?”义经的夫人叫赵惠源,他们唯一的儿子叫唐清超。义经笑说:“昨天晚上打来电话说在大学都好,不要家里担心,哲学系也忙,学一些物质的、精神的、虚无的、实有的之类,寄来一些照片,显得瘦了。你看一看他的照片。”说着从里间的抽屉里拿出十几张清超的照片给至祥看。
至祥看着笑说:“长高了,就是显得有些瘦,但或许要的就是瘦,瘦了显得苗条好看。”义经笑说:“好看什么,倒不怕饿死。”至祥笑说:“我去洗脸。”义经说:“快去洗,我去看锅。”至祥到小西屋从水龙头里接些凉水,稍用水洗脸,洗脸水渗到嘴角里,就觉一阵咸,除了咸还是咸,至祥心里一酸,泪水夹着洗脸水一同流了下来,怕义经看见,便快速用水洗脸。义经煮了三碗鸡蛋面条放在饭桌上说:“是回家还是在这儿。”至祥笑说:“回家吧。”义经笑说:“午饭时吃的鸡块,还有烧豆腐,这是萝卜咸菜,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用跟你客套,随便吃些吧。”至祥大笑说:“挺好的。我在学校就只吃馒头咸菜,很少喝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