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一阵发懵,但台下的成百上千渴望着解决温饱问题的农民们却一下子炸了锅,偌大的火场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台上的商会成员,包括那个高层却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谁也没有说话。
宫下得意的环顾四周,“你们这些家伙,帝国圣战正在进行中,严令五申要保持国内生产正常,你们不在田地里劳作,却来为了这些破铜烂铁争个你死我活,听说有不少人因此而发了财,嘿嘿,现在是战时,一切都是由zu按需供给,你们这就是肆意无视帝国的命令,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
宫下四下看看,一眼便看见不远处停放的几辆卡车,便挤开人群,跳上其中的一辆,拔出腰间的一把匕首,“扑”的一下,在麻袋上戳了一个小洞出来,白生生、亮晶晶的大米便顺着小洞流了出来。
宫下抓起一把,放在鼻子下一闻,顿时狞笑起来,“呦呵,是正宗的南洋米啊!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粮食,帝国的南方军都未必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来历不明,都要充公!”
宫下站在卡车的车厢中,颐指气使的一指台上的福田和商会的人员,“还有你们,现在整个平户被你们给弄得乌烟瘴气,农夫不肯下地干活,工人们也没心思在工厂里好生做事,长此以往,如何得了。今天我是奉平户宪兵队的命令,没收一切非法所得,还有你们这些主谋者,都要接受宪兵的调查。”
宫下双手掐腰,“不怕老实告诉你们,宪兵队一早便已盯上了你们这些人,今天的行动北九州各地是同时进行,不要想着能趁机溜走,你们都是在宪兵队有了案底的人,一个个的乖乖来我们这里报备,把这几个月弄到的钱和粮食,一分不少的交出来,要不然,就等着宪兵队的缉捕吧!”
宫下这番话一说完,会场内顿时鸦雀无声,宫下得意的看看台下的人群,示意j察们开始登记,但等j察们将文册等东西摆好,准备开始的时候,却发现了现场的不对劲。
黑压压的人群还是寂静无声,一双双眼睛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只是愣愣的盯住宫下和一群j察。随着风声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散发出绝望的神情。老老实实的种地,得到的粮食大部分要充作军粮,原本只是想通过商会,换得一些粮食来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没想到,现在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却成了帝国的罪人。
虽然本本分分的弄明面朝黄土背朝天,但却都清楚宪兵队是个什么地方,战争时期,宪兵队就是一切生死的主宰,一旦被它招惹上,最轻的处罚也是被发配到关东和北海道的金矿里做工,不用说三年之后是否能留下一条命,仅仅是自己家里的老幼能不能熬过这三年就是一个未知数。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宫下老爷,我们可以把所有的钱都叫出来,只是请不要没收我们的粮食,冬天快要到了,我们不能凭着海里的鱼虾过冬,这些粮食都是我们的活命粮啊!”
“放屁!”宫下被这些“愚昧无知”的大老粗们气的七窍生烟,“帝国有严令,战时粮食就是最重要的物资,且不说你们手里的那些钱能买多少粮食,单说这些粮食,便是那个蛊惑人心的什么商会走私来的,全部都要没收,一粒粮食都不能少!”
人群再度静默下来。
战争,都是战争惹出来的祸端。村民们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切实的与自己生活息息相关的问题还是清楚的,自从战争开启以来,大批的劳力被征调到哪不为人知的战场上,常常送回来的便是一个黑黝黝的写着名字的骨灰罐,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没有一点气息的罐子,这还不说,繁重的粮租压在每个人的头上,让人没有喘口气的时候。在这困难的时期,天皇和那些生活在城市中的贵人们整天却叫嚷着只要打赢圣战,便可以获得一切的口号,初始还算有些吸引力,百姓们处于对天皇的敬仰,勒紧腰带忍受着,贵人们每天还可以吃上两顿并不丰富的饭菜,可这些农民们每天能有些稀粥喝便是阿弥陀佛了。
现如今,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只是想着加入到商会中换得一些救命的粮食,这些贵人们竟然追到这里,要把我们的粮食抢走,继续那该死的战争,我们一直信赖、敬重的天皇怎么能这样做!
宫下仔细看了看台上的众人,指指福田等几个会员代表以及商会人员,“台上的那些人都抓起来,立刻送到平户城去,他们都是首要分子!”
福田等人惊恐的抬起头,茫然无助的看着那些正在人群中挤过来的j察。而商会的人员则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是眼前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似的。
不远处,j察们已经开始清点卡车上的粮食,就连农民手中拿着的刚刚发下来的小袋粮食都被抢了过去,哭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这样的情景让福田的心头顿时燃烧起来,“不行,这些狗东西凭什么抓我,老子在支那为帝国流过血,连一条左手都留在了那里,老子没偷没抢,凭什么不能拿到自己的粮食,不行,我不能去宪兵队,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福田的同伴们围在台下,拦着j察求情,一名老兵被j察的一阵乱棍打的头破血流,福田的眼睛刹那间被那一层熟悉的红se激起了愤怒和斗志,“不能拿走我们的粮食!”
全场顷刻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福田,福田赤红着双眼,“我说,不要动